在褚杰和即墨秋擔憂注視下,祈善趔趄向前,身體循著本能扶住墻垛,勉強站穩。
剛站穩沒一會兒,胸臆傳來尖銳刺痛。
手中的劍被迫脫手,改為捂著心口位置。砰砰砰,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在耳畔不斷放大,一下比一下響亮,直到徹底覆蓋環境音。即墨秋暗道不好,抬手打入一道氣息。
氣息剛進入祈善經脈,便看到祈善喉結艱難滾動數下,張口噴出一口血,完全灑在墻垛之上。褚杰被這一幕嚇得內心全是爆鳴音云達和龔騁聯手殺來他都沒這么慌
“祈”
褚杰的話被禁言奪聲強行掐斷。
隨著這口血噴出,又有即墨秋用神力幫助他梳理經脈紊亂文氣,祈善慘白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兒。他背過身,靠著墻垛滑著坐下,啞聲叮囑“千萬別聲張,莫要驚動主上令其分神。祈某無事,只是一時岔氣。”
通俗來說就是他一時想不開,險些魔怔。
氣息郁結于心,導致經脈受損。
褚杰有千萬言語都被迫憋在肚子里不想聲張就不聲張,何必禁言奪聲
看在祈善脆弱萎靡模樣,他忍了。
略用巧勁兒便將言靈禁錮捏碎,心下發愁這事兒該怎么收場。他可不相信祈善的搪塞之詞。若真無事,以惡謀鐵打的心臟,會一時想不開吐血沒讓別人吐血就不錯了
褚杰看著戰場方向,嘆氣明明自己沒下場迎敵,卻有種比下場還心累的錯覺。
這里發生的事情并未影響沈棠這邊。
她知道自己渾身浴血沖出來會讓祈善多想,但并未想到祈善反應會這般激烈將人哄好的難度從困難程度直升地獄級別
為了盡快回去解釋清楚,沈棠不斷騷擾強行上號的三歲善念“砍了砍了砍了你究竟行不行啊要是不行讓朕來”
不僅騷擾三歲善念,還騷擾敵人云達。
“你瞧瞧你,活了兩百多歲還拿不下三歲智商的小屁孩,你活著有什么意思呢你兩個徒弟都在我帳下效力,這說明什么說明我大康國遠比北漠有前途啊。北漠打仗只管打,不管治理,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人間烈獄。反觀康國就不一樣了,打到哪里種地到哪里,哪里庶民就能安居樂業。這人啊,就是怕比較。很明顯,幫助康國才是順應天命,積攢功德。你幫助北漠就是在助紂為虐”
“當然,看你的長相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北漠血統,但血統這玩意兒不能說明什么。寵物才講血統,人應該講認同。跟你同族的魏元元,他棄暗投明,現在帶著族人在康國過著不錯的小日子。你要是愿意呢,你跟你的徒子徒孫也能悠閑享受到康國的福利”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老登,你聽到了沒有”
“喂,白毛,你吱一聲啊。”
“老登”
“白毛”
“冰雪老王子”
云達有沒有被沈棠這些廢話騷擾到崩潰不知道,三歲善念是快遭不住了。沈棠那一大串的話很浪費口水,說得她口干舌燥“你就不能消停一下,這么嘴碎你不累嗎”
沈棠驚奇“哇,你聲音都不夾了。”
三歲善念一道百丈劍光直劈云達面門。
不復稚嫩天真嗓音,取而代之的是陰冷威脅“你再廢話,我就把你臉皮片了”
沈棠“”
這好像是她們倆共享的臉皮。
為了威脅自己都能說出毀容的話。
確實是個狠角色。
云達的臉色比三歲善念更難看。
對方是自己的對手,對戰卻不專心,還能精分拌嘴,這種漫不經心的輕慢比擊敗自己更讓他無法接受。可偏偏此人比泥鰍還要滑手,任憑自己如何施壓都離斬殺差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