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收回目光,忽然看到桌案前不知何時出現一名年輕道人,身著玄色道袍,正在看著自己剛剛寫下的天地狂徒道基篇。
默默看完后,玄服道人贊道:“小小年紀就能推陳出新,已是難得,更難得的是這改天換地的大氣。”
衛淵根本看不透這玄袍道人的修為,心知對方境界必然遠在自己之上,于是起身恭敬道:“涂鴉之作,還請前輩指點。”
玄袍道人搖頭:“指點不了,我心境偏激,指點的話只會帶偏了你。先說正事,我在裴宮主座前辦理些雜事。此次找你,是奉宮主之命,有件事要交你去辦。”
任務終于來了,衛淵于是肅立恭聽。
“此地不是說話之所,去你居處吧。”
于是衛淵歸還了所借書冊,隨玄袍道人出了博思殿,返回居處。此時洞府中又有靈氣洋溢,看來經過一月修理,靈脈已經恢復了。
玄袍道人將兩張玉紙放在衛淵面前,其中一張上繪著一位年輕女修。她看起來還不到二十,大大的眼睛透著精靈古怪,一根手指點著嘴唇,不知在想著什么捉弄人的主意。
玄袍道人說:“你既然想要以異族磨礪自身,那么就到寧州以西的破碎之域走一趟,找到她,把她帶回來。如果人實在帶不回來,那就把她身上的東西帶回來。這張是此次任務的資料,回頭你可以仔細再看。另外此行風險難料,為策萬全,宮主特意賜下一條法器腰帶,道基可用,內有介子空間,還附有仙君一道神念,相當于法相真人一擊,用好了可以保命。”
“哦對了,腰帶里還有些小物件,你自己看著用。”
交待完細節,玄袍道人就此消失,衛淵根本沒看明白他是怎么離開的。
終于能和異族打交道了,雖然這次不是遼族而是巫御族。不過四方異族都是要殺的,誰先誰后都差不多。
衛淵先看那女修的影像。玉紙中的影像栩栩如生,不光可以從各個角度觀看,還可以具現出來,就如真人站在眼前一般。甚至衣袂發梢都可以隨衛淵神識擺動,十分神異。同時畫像中還附加了她的一絲元神氣息,就算是改換裝束,或是容貌毀了衛淵也不至于認錯人。
衛淵將她容貌氣息記下,就拿起另一張玉紙細讀。
女修名為云菲菲,今年二十四歲,道基境,修為介于固基和甦生之間,有可能已經到了甦生境。她出自一個名為瀾神宮的小宗門。這瀾神宮起源還和太初宮有關。四百年前太初宮一名弟子云熙和前往寧州西部開拓,得了機緣后修成法相,于是脫離太初宮,自創瀾神宮。瀾神宮以香火神道為主,與太初宮道宮法統并不相通。
云熙和創下瀾神宮后又活了五十年。此后三百年瀾神宮歷任四代宮主,全都修為高深,較御景只差一線。由是才能在異族環伺的寧州以西站穩腳跟。
但是三年前巫御族突然大舉進攻寧西,人族大敗,寧州以西超過六千里地域被巫御族占領,區域內一處洞天破碎,六處小宗門被毀,瀾神宮也在其中。此后人族反攻,又把這片地域奪了回來,但未過三月就連番戰敗,不得不再次退守云州。而巫御族也損兵折將,退回原處休養生息,再次將這片地域空了出來。
前后兩年的大戰,將幾千里天地打得地脈破碎,天機混亂,破碎的洞天碎片墜落大地,生成處處絕境險地。這些洞天碎片可不是什么機緣,而是修士埋骨之地。整片區域靈機或許要上百年才能逐漸恢復,因此被稱為破碎之地,已經沒什么價值。
這場大戰也是人族與巫御族的兩族征戰,涉及西晉、趙國兩大諸候,各大宗門多多少少都有參與,各種勢力間關系錯綜復雜,混亂不堪。巫御族退走后,西晉、趙國都無力接管這片區域,也沒什么興趣接管。且巫御族隨時都有可能打回來,大小宗門也不愿意去設立山門。就這樣,數千里若大地界成了法外之地,根本沒有律法規則可講。
本來太初宮對待此處就和對待其它戰場一樣,但是前不久有瀾神宮幸存弟子忽然傳回一則消息,說初代創宮祖師有件重大機緣,想要送回太初宮,以此換取幾位血脈傳人回歸太初宮的資格。消息中并沒有說那件機緣是什么,只是說線索在云菲菲身上,只要找到云菲菲并把她帶回太初宮即可知曉。
任務資料中既沒有說那機緣是什么,也沒說云菲菲身上有何物。但顯然這機緣非同小可,否則也不會是仙君親自布子。如此重要任務,自然不會把重擔全壓在衛淵這初晉道基的菜鳥身上,想必還有多路暗手,就不知道衛淵是明牌還是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