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此刻意識還處于大部分空白階段,隨口道:“隨便選。”
曉漁放眼望去,就沒看到一間有頂的房子,復仇之種差點當場發芽。
眼見曉漁神色不對,衛淵才省悟過來,趕緊道:“這片地方荒廢好幾年了,我立下界石還不到兩天,一直在被巫族圍攻,沒來得及造房子。”
“無妨,我自己找個地方打坐即可。”曉漁看重的其實也不是那些凡俗的享受。青冥界域內靈氣充沛,雖然還比不上空谷懸青,但也勉強夠了。
曉漁放眼一望,就看到了那座主峰。主峰峰頂雖然不大,但住下三人綽綽有余。而且此峰孤高清冷、在左近一枝獨秀,非常符合曉漁的心意。
就在此時,衛淵忽然心有所感,又有人進入界域了,而且此人速度極快,幾乎是呼吸間就到了面前!
衛淵大喜,倒頭就拜:“見過老師!”
來者正是張生,只是他左手衣袖破裂,破口還有些血漬,連傷口都沒來得及包扎。能讓張生受傷,可見攔截者實力非同一般。
張生對于自己的傷全不在意,他在進入界域時已經看到停尸場上擺放的幾千巫族尸體,以及剛剛被剿滅的巫營,就對當下戰局心中有數。
看到衛淵,張生心下也頗有感慨,當初那個不大點的孩子一轉眼就這么大了,而且才放出去單飛就闖下了這么大的禍,這要是再歷練幾年,張生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兜得住。
但眼前巫族勢大又如何?弟子的因果,作師父的自然得擔了,當年焚海真人也是這么對張生說的。
只不過最近幾年焚海已經不提這句話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張生的因果他已經擔不下了。別說張生,衛淵的他也擔不動。
張生拍拍衛淵的肩,將他扶了起來,柔聲道:“不要怕,為師已至,不管來多少巫族,一并斬了就是。”
張生解下身后背囊,倒出十余把法劍,淡道:“你看,為師這些劍,每把都很有些來頭。”
張生已經汲取了當日北疆一戰的教訓,現在出行都不會只帶一把劍。此次西行,他一口氣搜羅了十余把上品法劍,就是要大干一場。只是這些法劍一看就是天青殿手筆,畢竟十幾把加一起也不如曉漁一個劍鞘值錢。
看著這些法劍,衛淵眼皮一跳,沒敢說話。
旁邊曉漁欲言又止,他沒想到衛淵居然還叫了張生,心中的失落又多了幾分。不過想到張生是衛淵師父,天青殿一脈又是出了名的護短,就算衛淵不叫張生知道了多半也會來,所以曉漁也就忍下了,沒對衛淵落井下石。
這時旁邊響起一個有些慵懶的聲音:“你有沒有覺得周圍的天地有些不對?好像是改易天地。”
聽到這個聲音,衛淵全身一顫。
曉漁看著憑空出現的紀流離,眼皮也是一跳,心下對衛淵最后一點好感終于徹底破滅。原來自己不是惟一,只是第一個趕到的!
這個衛淵,究竟叫了多少人?!
張生得紀流離提醒,探查之后臉色微變,皺眉道:“好像是封禁仙劍。淵兒,這是怎么回事?”
衛淵面無表情,說:“剛剛有一營巫軍來襲,他們一到就施放了改易天地、封禁仙劍的咒法。應該是早有準備。”
張生也知道改易天地不是小咒法,至少得是大巫主持,再加上千人血祭才能放得出來。人族和巫族交手十幾萬年,改易天地不知道遇上了多少回。
只是張生人還沒到,巫族就已經把封禁仙劍給安排上了?
細思之后,張生神色罕見的凝重,說:“我第四把仙劍將成,一只腳已經踏在天地之外,尋常真君都算不清我的因果。巫族這樣都能算到我要到來,提前封禁仙劍阻我前路,必有大能主持!這一戰恐怕不那么好打,必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