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祖地,處處張燈結彩,賓客如潮。
再過幾日,便是許闌珊的御景大典,這般盛事百年難遇。四方聞訊的修士,
但凡能趕來的,皆不辭辛勞而來。就連一些隱居鄉野的道基老祖,也帶著族中年輕子弟,翻山越嶺,只為來此開開眼界。
祖地外城全天開放,熱鬧非凡;而本山則戒備森嚴,嚴禁任何人出入。屆時,修士們將在百里之外觀禮,在這個距離上法相修士可清晰感知天劫氣息,便于他們從中獲得自身感悟,至于道基老祖們,就只能從法相修士臉色神情中感悟一二了。
外城一間普通酒肆,此刻幾乎座無虛席。賓客們形態各異,有的衣著華貴,
盡顯不凡;有的故作深沉,一臉莫測;還有的雖穿著樸素,可臉上幾乎就是刻著「我是高手」四個大字。
眾人雖喝著劣酒,談論的卻是最驚險刺激的江湖之事,講述著如何從一個個御景大妖爪下死里逃生的傳奇經歷。他們喝得面紅耳赤,且不忘互相吹捧,聽得一旁一群鄉下年輕人目瞪口呆,均覺得眼界大開。
這時一位年輕修士走進酒肆。他氣質溫潤,自然而然地讓人想要親近。
掌柜連忙讓出最后一張桌子,迅速上酒上菜。年輕修士并未與眾人搭話,只是靜靜地聆聽。不知為何,見他聽得專注,屋內的幾位老祖莫名激動起來,紛紛掏出壓箱底的江湖隱秘。
一位老祖神秘兮兮地說道:「你們聽說了嗎?青冥藏著個創世仙尊,聽說是頭罕見妖獸—」
年輕修士手猛地一抖,酒差點潑灑出來。
另一名道基老祖神色自若,緩緩道:「你這消息都過時了。就我所知,這妖獸喜好巫族美色,所以不斷與巫族貿易,換取巫族美女供其享樂。」
一眾年輕弟子聽得膛目結舌,驚道:「巫族美女?那不是怪物嗎?」
老祖眼睛一瞪,訓斥道:「你懂什么,妖獸不也是怪物?妖獸眼中怪物才是美好,我們都是丑八怪。」
獨坐的年輕修土似是震驚得連酒都難以下咽。幾位老祖渾然不知自己已在鬼門關前徘徊數次,依舊高談闊論。
總算有位老祖說起了無關青冥的消息:「.聽說許家還有一位神仙馬上也要御景,只是行事低調,未曾大肆宣揚。」
這時,酒館內又走進一名女修。她相貌清湯寡水,打扮素淡。
店內早已滿座,唯有年輕修士獨坐一桌。女修走到年輕修士面前,輕聲問道:「我可以坐這兒嗎?」「當然可以。」年輕修士微笑回應。
女修只點了一壺酒,自斟自飲。三杯酒下肚,她才開口問道:「你也是為御景大會而來?」
年輕修士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是,不過后來改主意了,只是過來轉轉,
一會兒就走。」
女修似乎有些異:「不想看看天劫嗎?」
「天劫有什么好看的,都差不多,又不會變出什么新花樣來。」年輕修士不以為然地回答。
旁邊幾位老祖聽不下去了,心想這小子口氣怎么比他們還大?
當即有一位老祖說道:「年輕人就喜歡吹牛,你見過天劫嗎?我跟你說,這天劫門道可多了,光是大門類就有十來種,這次說不定能見識到上三劫」
年輕修士看著這位道基中期老祖,含笑問道:「您老經歷過?」
老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差點脫口而出「本老祖什么天劫沒見識過」,但這牛實在吹得太離譜,還好酒意未深,及時忍住了。
年輕修士和女修開始聊些瑣碎家常,不再理會這些老祖。但他們說的話,和老祖們耳中聽到的其實完全不同。
年輕修土道:「這種酒你也喝得下去?」
女修道:「我當年云游時,曾深陷絕境,什么都吃過喝過,不然早就沒命了。所以我不挑。你別光說我,你不也在喝?」
「我父母都是凡人,平時連這種酒都喝不起,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喝上一壺。
」
「凡人出身,還能修煉得這么快?算了,你的秘密我也不想打聽,真不打算觀完禮再走嗎?對借你日后修行也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