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圣細細揣摩,覺得懂了點什么,又覺得什么都沒懂。
馬車開始起行,左相道:“惟圣,國事艱難,正是用人之時。你上次跟我提過的那個孫朝恩,你去讓他準備準備,過段時間就進京來吧。”
李惟圣忙道:“他最近和右相走得有些近……”
“那更要你去說了。這等人才,怎能交到右相手里”
李惟圣點頭。
左相忽然打了個哈欠,雙眼緩緩閉上,開始假寐。
馬車在黑暗中一路前行。
……
春華殿內,溫暖如春。
衛淵端了一杯熱茶,送往嘴邊。可是手卻抖個不停,最后還是灑了不少茶水在衣襟上。
元妃坐在旁邊,坐得端莊圣潔,整個人如同在發光。她想伸手去扶衛淵,但又收了回來,只是關切地問:“傷得嚴重嗎”
衛淵道:“怎么說也是法相后期高修,多少是要付出些代價的。哼,太子既然想要名聲,那我偏不讓他如愿!
你不用擔心好好在這里待著,我還要到城外去一次。這次非要逼得他造反不可!”
衛淵起身,出了春華殿,瞬息遠去。
他原本坐著的地方浮現一個窈窕身影,美得純凈、青春、不諳世事,正是寶蕓。
她一現身,就向元妃一禮,道:“今晚我和聽雨姐姐就在這里,負責保護姐姐。我今日才知道,姐姐要在這么多人之間周旋,確實不易。”
元妃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勞妹妹了。我的安危不要緊,若是有危險時,妹妹記得多看顧些孩子。”
風聽雨自黑暗中走出,一臉好奇地看著春華殿內的一切。
只是聽元妃和寶蕓姐姐妹妹的說個不停,她就有些奇怪,這兩個人嘴里叫得這么親熱,怎么身體敵意這么大
大雪一夜未停。
衛淵踏雪進入金剛禪寺,誰也不知他在里面做了什么,又是何時離開。
第二日清晨,雪散云開,艷陽沖破云山,躍上天空,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早朝時間還早,文武百官就已經到了大半。他們早就聽說昨夜風急雪驟,出了許多大事。
太子車駕和衛淵馬車同時抵達宮門,于是兩人并肩入宮。
衛淵上下打量著太子,忽然笑道:“不愧是太子,這身體就是好!您一定要好好保養再過個二十來年,等您八十壽誕時,說不定我就得叫您一聲陛下,還得給您磕頭。”
太子握拳,手都在顫抖,沒有理會衛淵,徑自上殿。
衛淵一聲長笑,跟著入殿。
是年冬歲,衛淵獻不老藥,晉王得以延壽二十四載。
晉王大悅,加封衛淵為青陽節度使,統領周圍諸郡軍事,賜九錫,假節鉞,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可劍履登朝……
除青陽節度使外,其余衛淵堅辭不受。
數日后,太子舉事,應者寥寥。
見事不諧,太子最后在府中放火自焚,廢墟中只余一具焦尸。最后時刻,無人陪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