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言浸淫官場日久,道:“言官也都是清流,只要他們視而不見,那大王也就看不見。至于天下人瞎不瞎,根本無所謂,他們看見了也說不了也不能上達天聽,還不如真瞎了,免得看多了心塞。”
衛淵再看軍隊。五郡中有守備部隊二十萬,這些是正規軍。另有在冊民勇五十萬,可謂兵力雄強。不過有多少是真人就不好說了。
袁清言道:“我在五郡中各選了三處軍營,暗中潛入查探,發現真實員額基本都在兩成,其中有一成是精壯漢子,一成老弱病殘。”
“還有精壯漢子”
袁清言道:“這些人是門面,上官下來巡查,應對境內的匪患流民以前城門等處門面地方的站崗,都要靠這些人。至于老弱病殘,各有用處。老弱是校兵時湊數,他們拿不了幾個錢,很多人是給口飯就行。有了他們,隊伍看起來就能聲勢浩大。殘則是顯示對士兵關愛有加,戰場受傷致殘,依然不離不棄。”
衛淵有些驚訝:“還懂得收攏軍心有點東西!”
袁清言卻是搖頭:“不,這殘是給上官看的。那些清流大官看了這些殘兵,自是覺得一桌文人好像都經歷過沙場征戰一樣,上上下下都是感動得一塌糊涂,喝酒的喝酒,賦詩的賦詩。當然,第二天酒醒之后,一切照舊。”
衛淵默然片刻,方道:“受教了。”
袁清言嘿的一聲,道:“當年袁某也是這么干的,否則也當不成郡守。”
正規軍都只有一成,民勇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衛淵道:“各處關卡都設好了嗎”
袁清言道:“五郡通向各個方向的主要路口都已經設好了關卡,目前按照大人吩咐,只征小商小販的稅,不去管世家和清流的車隊,所以目前運作還很順利。實際通關貨運已經減少了四成。”
衛淵算算時間,在五郡北方邊境一指,道:“朝廷的冬餉就要到了,告訴崔聿,一定要在邊界處截下來。這些軍餉從此之后都是我們的,不能讓一兩銀子流入外人之手。必要時可以動武,殺多少人都無所謂,我只要冬餉!”
袁清言拱手:“兩日后就可通知到崔將軍。”
衛淵再看一眼地圖,對牛進寶道:“你負責的這一郡有些難啃啊!”
牛進寶立刻起身,道:“這一郡中主要是清流京官的家眷門生,一個個脾氣臭,又是死倔,彼此包庇,幫親不幫理,確實很難下手。”
衛淵道:“嗯,難啃那就硬啃。你這郡通向周圍各地有八條要道,先都設上關卡,凡是過往商隊,不論身份,全部收八成貨物,充作軍費,如此必起沖突。
你再找個偏僻關卡,弄些山賊囚犯殺了,把尸首換上我們的軍服就說此地關卡被破壞,我們的人都被殺了,然后以緝拿兇手的名義,把當地幾個最死硬、蹦跶得最歡的家伙全家都給抓了。
再用玩忽職守,治境不力的名義把郡中守軍的游擊副將都抓起來。抓到人之后立刻送到我們駐軍大營關押。我會派人配合你,動作一定要快,明白了嗎”
牛進寶當即一拍胸脯,道:“大人放心!栽贓嫁禍這事,我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