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炎妖突然張開巨口,衛淵當即雙足生根,與大地融為一體。但巨口中沒有彈出舌頭,也沒有吸力,反而吹出一股含有無數微粒的風!
風中的衛淵身上突然冒出無數火星,肌體也變得枯黃干,片片脫落。荒鋼打造的盔甲也出現無數劃痕,被那些微粒一劃,就會刮走一大片。微粒貌似威力一點不強,但刮荒鋼如削豆腐,顯然是一門極厲害的妖術。
腥風止歇,衛淵身上甲胃已被削得干干凈凈,身上也是千瘡百孔,個別地方甚至被刮去一寸血肉,只有手中長槍光潔如故。
那炎妖巨口中再吐出一張透明巨網,當頭落下,將衛淵罩在網中央。衛淵根本感覺不到身上有觸感,也看不到網線,但是卻感覺身體與大地粘在了一起,抬腳的話就像是要將整個大地都一同拉起。那種沉重,已非千鈞可經形容。
衛淵抬手都覺得有些困難,身體上的感覺告訴他,不只是被束縛在大地,自己的身體也變得極為沉重,至少重了幾百倍!
炎妖巨口中又噴出一道腥風,吹得衛淵身上血肉片片脫落。但血肉落得最多的地方,卻突然散發出一團七色虹光!
衛淵盯著炎妖,緩道:「你以為銷了盔甲,我就完蛋了?我靠的從來不是盔甲,而是」
他突然一躍而起,用力實在太大,以至于身上血肉橫飛,露出的七色虹光也越來越多。
但這一躍的力量之大,如同大星初升,無可阻擋,竟是帶著周圍大地一同隆起!
當方圓千丈大地隆起數丈后,巨網終于不堪重負,轟然破碎。
衛淵已是龍出潛淵,一飛沖天!
他一躍萬丈,然后如流星乍現,沖向大地。長槍則是輪圓,當頭向御景炎妖劈下!
這一擊如山之重、如光之疾,有鋒無鋒,已都是一樣。
大地上驟然出現千丈巨坑,衛淵長槍從頭劈到腳,已將炎妖居中斬開,再沒入大地。
這一斬,滅盡空色,斷絕因果,仿佛炎妖本就應該是兩片,本就應當神魂俱碎,本就應當不入輪回,而大地上也本就應有一個巨坑。
一槍即出,已得大道命名:應如是。
這是衛淵此生悟出的第二槍。
衛淵提槍而立,身上血肉俱散,顯露出一具光輝燦爛的法軀,虎背蜂腰,丑到了極致,也純凈到了極致。
衛淵提槍向徐徐分開的御景炎妖一指,聲震天地:「我所倚仗,唯有法軀!」
御景炎妖似懂非懂,兩邊眼縫分別閃爍著不同的光,倒下,寂滅。
衛淵提槍,又沖入炎妖的汪洋大海中。
荒界天地間,無盡黑紅的海洋中,一團七色虹光不時進發,無數炎妖在虹光中無聲消融。
從荒巫到力巫,都默默地轉了個方向,繼續死戰,都不去看那團虹光。但每個巫突然都是氣勢如虹,覺得不管犧牲多少,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個巫,此戰也終會勝利。
正如那天降之槍:應如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