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孝臉上極為精彩,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作答。好不容易他才反應過來,一股熱怒直沖頂門,咬牙道:“你,你好大的膽子!”
惱怒之后,他再看堂上的青衫修士,終于認出了是張生。作為被派駐過來監督建城的御景,崔成孝自然提前做了功課,青冥中主要人物都是認得的。
當下崔成教殺氣升騰,向張生一指,喝道:“張生!你竟敢如此戲弄于我,今日就是你祖師在此,也要給我個交待!”
張生眼皮不抬,道:“祖師,他要你給個交待。”
堂后轉出玄月,手里捧著個玉盤,盤中放滿了晶瑩剔透、手指大小的仙果。
玄月一手負后,一手托盤,向崔成孝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道:“這等貨色,我隨隨便便就能打兩個,要給他什么交待?”
崔成孝萬沒想到玄月居然會在青冥,按理說太初宮北方山門那邊壓力極大,玄月不是一直在北方山門駐守的嗎?
但他大話已經放了出去,這下卻是不好收場,而且玄月此話說得極不客氣,絲毫不留臉面,卻偏偏又是實話,至少在青冥中如此。
現在玄月那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要接口,必定是要打過一場的。而身在青冥,就算他與玄月原本實力相當,也是必敗無疑,更何況崔成孝自認也是比玄月真君略遜一籌的。
崔成孝目光落在了玄月手中托著的玉盤上,此盤絕非凡物,受殿內氣機激發,不斷散發著三色仙光。雖然三色只是仙光入門,但入門也是仙光,玄月什么時候都有仙器了?素聞玄月真人身無長物,手頭一眼看得過眼的好東西都沒有,有時甚至要用法相級的法寶來湊數。
難道是他登仙在即,太初宮大開宗庫,出血本給他配了件仙器?
這還怎么打?
崔成孝架子不倒,哼了一聲,緩道:“我崔家飛舟無故被青冥襲擊,人證物證俱全,我此來就是特意討個公道!玄月道兄縱使道法通神,也要講一個理字吧?”
玄月聞聽,哈哈一笑,道:“老道腦子里沒理這個字,就一個親!你想要交待,這就是老道我的交待。具體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和我徒孫說去。”
崔成孝也是有急智的,知道眼下最好的應對就是一言不發,多說一句都是要額外丟一次臉。于是崔成孝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端立不動。但在這等情況下憋著不說話也是不容易的,一時之間種種奇異目光落在身上,讓他全身鮮血都在沸騰。
玄月踱了一圈,崔成孝居然沒反應,頓時想好的后招都落了個空。而且宋崔和青冥表面上還有合作,宋崔也是有仙人的,再加上玄月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崔成孝都有點唾面自干的意思了,玄月也不好意思作得太過火,最多只能陰陽幾句。
不過論起陰陽,玄月真君自覺還是擅長的,就是不知道張生接不接得住。
當下玄月對張生道:“我得走了,以后若是有人敢以大欺小,記得報我的名號。”
張生道:“若是弟子不占理呢?”
玄月道:“那你不會換個理講?總有站得住的一條。”
“比如說,誰看了我一眼,目光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