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臨危不懼。
面對盟友飽含期待的目光,指揮部內的顧問們在程世發井井有條的安排下,如同上滿的發條一般開始行動。
結合戰前收集到的情報,以及當下敵方據點暴露出的火力分配,同志們很快便拿出了一套全新的進攻方案。
“文哥,你現在就出發,去坐鎮304師的指揮部。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督促戰士們從東面出擊。一定要堅定信念保持進攻的強度,千萬不能被眼前的困難擊倒。”
“我去308師,大家換個方向爭取一舉拿下敵人。”
“暹羅人實在是太囂張了,居然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在南、北兩面,這是把咱們當不會變通的死腦筋啊。”
事到如今,程世發終于悟到了中南半島的戰斗風格。那就是主打一個回合制,活生生像是開了一局k牌。
在之前的交戰中,無論是越盟的主動沖鋒還是暹羅據點的小范圍反沖鋒,都會在一個回合結束后等待對手出招,絲毫沒有趁他病要他命的覺悟。
至于連續作戰、穿插迂回?
抱歉,我們大區沒有這個理論學說,能提前留下預備隊應急已經是腦容量的極限。
而這個離譜的潛規則,將在顧問團的強勢入場后徹底改變。k牌這種桌游有什么好玩的,就算紅龍有一定的上手難度,難道你還玩不了戰雷嗎?
······
果不其然,在戰役總指揮和顧問團代表的親自督促下,304和308師的進攻終于有了點人樣。
歷時五十分鐘,一線部隊終于拿下了暹羅人位于爭議區的據點。
“程上校!勝利啦,這次我們真的打贏了!”
“您果然是料事如神,敵人居然真的沒有在兩翼方向重新布置陣地,突擊隊沒費什么功夫就收獲了先登之功。”
“這回的戰報,我親自核實過,絕對不存在欺上瞞下的可能性。”
此話一出,原本還精神緊繃的程世發頓時松了一口氣。他緩緩癱坐在石墩中央,臉上盡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出發前,程瞎子還覺得是邊區和總部器重。
現在他只想知道,黃局長之所以推薦自己來中南半島,是不是因為上次偷偷抽了人家幾根煙,惹大佬不高興了。
累,真的太累了。
紅軍時期難嗎?不難。爬雪山過草地難嗎?不難。獨戰華北難嗎?不難。那到底什么難?越難!
明明只是指揮五千人,明明只是攻打一個營級單位駐守的據點,可同志們卻仿佛是回到了中條山戰役。
怎么同樣是游擊隊出身,越盟跟法國國內的抵抗組織就差這么多呢?
短暫休息片刻后,程世發再次投身工作。他先是下令聯系伏擊部隊的顧問代表,緊接著面色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越盟的戰士有嚴重的游擊習氣,也知道游擊戰向運動戰轉變需要一段時間。”
“但是,今天的情況實在是太過份了。文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未能扭轉局勢會發生什么?”
“大型戰役,軍紀要嚴。潰逃和假傳戰報的事情必須要重視,也必須要處理。
那年紅色拿破侖三十一,初出江湖前線指揮,站著如嘍啰。
面對顧問代表的“訓斥”,文哥恨不得用腳趾摳個地縫鉆進去。
太尷尬了,主動要求檢驗教學成果的是自己人,戰時一片混亂發生潰逃的也是自己人,真是把人丟完了啊。
好在此時,老師的職業經歷再次救了他。為了讓顧問代表消消氣,文哥趕忙檢討道:
“本次戰役,部隊暴露出了不少缺陷。其中不守時、無法靈活運用通訊裝備、中、高層指揮員貪生怕死和欺騙上級的問題尤為嚴重。”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等行動徹底結束后,我一定會就上述問題開展針對性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