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頭以北，陰山腳下。
凌晨兩點的武器實驗研究局，一扇窗口倔犟地亮著燈光。在濃墨般的夜色中，它仿佛一座閃耀的知識燈塔。
局長辦公室內，黃河放下鋼筆，輕輕揉了揉自己發紅的眼睛。
他筆記本上的數據曲線蜿蜒如蛇，密密麻麻的公式更是擠滿了草稿紙的每一個角落。
“學弟，再核對一次參數。”
“這次要是再算錯，咱倆上半年就算是白熬了。”
聽到自家學長帶著笑意的調侃，五師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應聲，只是默默地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
鏡片后，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卻仍固執地閃著光。
“不會錯。”
“也不能錯。”
兩人對視一瞬，又各自沉入數據的海洋，只剩下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回蕩。
就當黃、錢二人準備一鼓作氣，徹底攻克新項目的技術難關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告！”
警衛員王德興的聲音同時在門外響起，隨即又壓低了幾分。
“聶總，您怎么親自來了這么晚了.”
很顯然，陸軍重組專家是帶著任務而來。他的眉頭緊鎖，就連平日熟識的警衛員都來不及打招呼，徑直一把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實木大門。
“黃河！緊急情況！”
“北海艦隊那邊有重大發現，你快來看看這個。”
事態緊急，黃河一秒進入工作狀態。他先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家學弟回去休息，緊接著目光又滑向了聶總手中的公文包。
接過文件后，他快速掃視，瞳孔驟然收縮。
“軸心陣營成功實現了合成燃料的量產啊，這給我干哪來了，這還是國內嗎”
“如果情報屬實，本子海軍的整體實力定會迎來飛躍式的提升。接下來的一年，恐怕尼米茲在太平洋得避著山本五十六走。”
“聶總，這消息到底哪來的來源可靠嗎”
黃河并非有意質疑邊區的情報能力，只是合成燃料的消息實在超出常理。
其實早在今年上半年，他便根據東線德三裝甲部隊反常的攻勢節奏，以及北非意面脫胎換骨的戰斗力，推斷出了類似的可能性。
不過這個猜測，在黃某人的腦海中幾乎是轉瞬即逝。
無他，只因阿勃維爾完全是一群臭魚爛蝦，他們怎么可能守得住秘密啊。
就憑那幫混子的反間諜能力，再加上一眾通遼宇宙狠人的添磚加瓦，倘若德三真的搞出了什么驚天黑科技，只怕胖子、瘸子和大胡子早就拿到了一手情報。
嗯，比小胡子還要快的那種。
在刻板印象之下，黃河才沒有往合成燃料方面想，只當是德三又在某個占領區勘探出了大型油田，這就是他現在刨根問底的主要原因。
“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但邊區那邊已經徹底核實了情報的真偽，因為情況緊急，一批潛伏在鬼子本土的日共戰士還暴露了身份，就連球一本人都險些被捕。”
“你看看吧，這是盟友們送來的運輸日志，工廠報告，還有敵海軍的部分內部通信記錄。”
震驚，黃河的臉上立即寫滿了震驚。他萬萬沒想到球一的滲透能力會如此之強，居然連鬼子的絕密情報都能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