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都寂靜無聲。
少年短短四句話,硬控所有人十幾秒。
別吵,他們在思考。
這個齊熠在圈內的名氣和身份做不了假。
他是季雨薇和司夫人臨時找來的,甚至,就是為了打江念的臉才把他找來的。
所以他不可能提前和江念提前串通。
而且看剛才齊熠的反應,他顯然根本不知道江念在這里。
也就是說,江念真的是這個齊熠的師姐,是嚴老另外那個神秘的親傳徒弟。
如果江念真是嚴老的徒弟,齊熠說江念的鑒定水平在他之上,他們還能勉強相信。
但齊熠剛才說,這幅秋山隱居圖的真品在江念那里,這怎么可能
這幅畫的價格,少說也不會低于幾千萬。
江念在被季老爺子接回季家之前,就只是個窮山僻壤山溝溝里長大的丫頭。她怎么可能,能買得起價值這么高昂的畫
“別開玩笑了”
季雨薇不信,她絕對不信。
牙都在打顫,看向江念硬擠出一句。
“妹妹,你該不會是之前和這個齊熠認識,所以和他串通好了演這出戲吧”
江念嗤笑了一下,冷淡的目光瞥來。
“沒記錯的話,是季小姐為了證明我說的不對,主動提出要把齊熠找來的。”
“要說和他串通,似乎季小姐可能性更大吧。”
雖然是名義上的姐妹,季雨薇一口一個妹妹,但江念從來沒叫過她姐姐這個稱呼。
只有冷冰冰的一句季小姐罷了。
季雨薇頓時一口氣哽住。
季老爺子也驚呆了。
像是頭一回認識自己的外孫女,問道“念念,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嚴明學的徒弟”
既然這個身份已經在她意料之外曝光了,看到眾人震驚的目光,江念不得不深吸口氣,解釋起來。
“我的確跟著師父學習過,師父當時就只有我一個徒弟,后來才收了齊熠。”
“只不過,我只是把鑒寶當成興趣。師傅隱退后,是齊熠繼承了他的衣缽。”
“至于那幅秋川隱居圖”說到這里,江念頓了頓。
那幅畫是陸肇坤買的,她并沒有帶走,也不想在這里提到那個男人。
“那幅畫,是在我師父那里。”
“師父給我講的第一節課就是研究錢瑞,也給我用真品講過秋川隱居圖。所以我之前才看出來,司夫人這幅畫是假的。”
“但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并沒有想當眾指出這件事。是季小姐突然站在我背后大叫,說我說這幅畫是假畫,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嚴老德高望重,一生鑒寶無數。他手上有秋山隱居圖的真跡,并不奇怪。
這么一來,少女剛才那樣篤定說這幅畫是贗品,就說得通了。
嚴老早就給她講解過錢瑞,更是把真品給她看過。一個對真品和錢瑞作品如此熟悉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畫是假的
那再這樣看,江念剛才說的話,這就值得考究了。
少女的確看出了畫是贗品,可她一來沒想在眾人面前賣弄學識,二來沒想借此機會曝光身份。
她自己壓根沒提過嚴老,被他們質疑,也什么都沒說。
要不是季雨薇把齊熠找來,他們根本不會知道她是嚴老的徒弟。
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在這種場合上跟別人議論說這是假畫還偏偏就這么巧,被自己這個姐姐季雨薇聽見
再者,就算江念真是這么說了,季雨薇也真聽見了,她又何必大聲叫喊,讓所有人都聽見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江念得罪司老爺子和司夫人,也會讓在場的人都反感江念嗎
這就是所謂的好姐妹
在場的人都是上流階層的人精。
剛才沒細想。現在一想,季雨薇什么心思被他們看得透透的。
好一個表面單純內心惡毒的姐姐。
一句莫須有的話,就把自己的妹妹推到眾人面前,推上了風口浪尖。
季雨薇此時如芒在背。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江念是嚴明學的徒弟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她找來的齊熠竟然是江念的師弟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江念還能逆風翻盤
現在,她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