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璇笑笑收起手機,加入了大家的討論。
其實這條信息她昨晚就想發了,只是心里那關一直過不去。
然后今天發出去之后她覺得也還好。
聽完季成光的講述,李安算是徹底搞明白為什么第一次給季洋上課的時候,總感覺對方一點也不像富貴家庭出來的孩子。
合著老季兩口子是暴發戶。
對于暴發戶李安沒半點偏見,這年頭誰不想當暴發戶。
“所以說我們也就是兜里比從前多了點存款,實際上也沒什么別的能力,季洋以后的路還得靠她自己走。”
酒過三旬,季成光的臉像是抹了腮紅。
李安能理解季成光的話,但無法感同身受,生在一個普通家庭,他沒什么抱怨,可如果當時他大學畢業的時候家里有一定的經濟條件,他也不會在生活和理想之間徘徊周旋。
“你就放心吧,季洋以后肯定有出息。”
“但愿吧,借李老師吉言。”
兩人又碰了一杯。
“李老師,那依你的意思我們先不用著急。”
“現在著急也沒辦法,等我信吧。”
李安剛才已經把蓉院的大體行情和魏老師那邊的情況和季成光講明白了。
關于季洋的問題,他也差不多得和魏老師碰碰了,碰過之后他才能確切。
至少他現在已經了解了季成光的想法,米不是問題。
剩下的就看魏老師怎么說了。
從他目前的觀測來看,這次魏老師手里的六個學生,季洋已經不是最差的那個了。
雖說藝考已經快到眼前,但也還算是有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季洋會不會有一個質的突破,誰也不好說。
“辛苦李老師了。”
最后季成光敬了李安一杯酒。
這杯酒李安喝了。
不為別的,因為他曾和季洋發過這樣一條信息。
有我在你放心吧。
當李安聽到小季半夜爬起來練琴的事,那一刻他也是心疼的。
飯后季成光叫了個代價,要先送李安回家,李安借口有同事來接他。
“那就不耽誤李老師的事了。”
餐廳門口,目送季成光駕車離去,片刻后,他踩著影子一路向北溜達著走去。
晚風有助于他冷靜思考一些問題。
如果季洋最后真的被魏老師卡在門外,那時他能做些什么。
這才是他的事。
當晚的昱東局李安最終還是過去打了一頭,喝了兩杯啤酒漱了漱口,陪著眾人樂呵了一會兒。
回家的路上陳璇得知季洋的情況也有點擔心,“魏老師那里真的走不通嗎”
李安苦笑“要是一點錢就能搞定,他也就不叫魏三碗了。”
陳璇不解的是“那你們鋼琴系里的其他老師呢,他們呢。”
李安“這事沒法說,偷偷摸摸的唄,有時候魏老師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坐在這個位置上,但有些事他也沒辦法。”
“前年不還有一個教授因為收禮被擼下來了嗎,但有什么用呢,去年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都爛到根子上了。”
“陳璇我問你,假如你進了一所藝術類院校當專業老師,當你有能力決定一個孩子能不能上學的時候,見周圍的人都靠這個發家致富了,那個錢你收不收。”
陳璇想了想“大概也會收吧。”
李安“所以這事你怎么說,只能說魏老師這種人太少了。”
“你不知道他這些年在院里得罪了多少領導和同事,多少人都盼著他后年趕緊退休呢。”
“上次奧拓大師課,除了一名入職不到一年的青年教師以外,再沒別人來給他捧場。”
陳璇“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