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洋抿了下嘴,等待最后的真相到來,“爸你說,我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季成光長嗯了一聲。
從哪說起
就從一名叫做李安的陪來老師。
季成光幾乎,幾乎沒有保留的把這半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從他的視角為季洋進行了解讀。
安靜的車廂里,一個講的安靜,一個聽的安靜。
車子安靜的一路向南。
事情的真相逐漸在季洋眼前浮現。
她本以為自己知道。
但是聽著聽著她才發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本以為自己每天坐在小七前不知疲倦的跳動著手指很辛苦了。
對不起,爸爸媽媽。
要是我能再優秀一點,你們就不用這么費心勞神了。
有時候不是眼淚不爭氣,是自己不爭氣。
吧嗒,吧嗒。
安靜的哽咽在安靜的夜色下像個啞巴。
車子安靜的一路向南。
聽完了季洋一家的故事,陳璇想到了大前天晚上父親的那通電話。
醉的厲害的陳爸,電話里一個勁的問陳璇晚上吃飯了沒有,陳璇一遍又一遍的說吃了吃了,都幾點了還沒吃飯,轉頭沒一會兒電話對面又問她吃飯了沒有。
可能這就是父親的一面吧。
不管孩子多大了,他們總會掛心孩子吃喝拉撒著這些事。
來蓉城快一年了,陳璇時常思考她和她父親之間的事情,得出的結論是父親多面的。
那個強迫她考公的人是父親,那個從小讓她騎在頭上的人也是父親。
那個不讓她出國的人是父親,那個送她進大學宿舍里里外外為她檢查床鋪穩不穩安不安全的人也是父親
那個不準他高中談戀愛的人是父親,那個開車送她上下學的人也是父親。
那個她離家之后不常和她發信息的人父親,那個她工作之后還每月固定給她打錢的人也是父親。
那個好像只會在醉酒后才會發出關心的人是父親,那個慢慢變老的人也是父親。
“怎么說呢。”
陳璇拿起一枚草莓掐掉梗,遞給李安嘴邊,“我覺得我能理解季洋他爸。”
李安張嘴吞下,邊咀嚼邊道,“話里有話啊。”
陳璇笑“我爸其實有時候也這樣,什么都不和我說,哎是不是全天下的父親都這樣。”
“我又沒當爹,”李安撓撓頭,“不過怎么說呢,可能也分人吧,我覺得”看到陳璇的白眼,他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停下改口道,“我爸都這樣。”
“什么叫我爸都這樣”
“你不是說了嗎,大概全天下的父親大都如此。”
“李安,咱們該訂票了。”
“想陳叔叔了”
“嗯。”
李安拿起手邊手機,機票價格和前天一樣,沒有變化。
隨手定了兩張。
一張飛往煙市,一張飛往水天市。
兩張機票加起來有點小貴。
陳璇“這算是送我回家嗎”
李安“明年過年我親自送你回家。”
陳璇笑“美得你,快練你的琴去吧,都快九點了。”
李安樂呵呵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放著別動,晚上莪刷。”
洗了個手來到鋼琴前,李安從c大調音階開始了今日份練琴。
時間關系,今天他只練音階。
陳璇還真沒打算今晚刷碗,早晨開教研會議,下午上了一下午課,再加上得知李安確定晚上回來吃飯她回到家就開始準備晚飯,到這會兒,她也累的夠嗆了。
可聽到李安說明年過年送她回家,她又沒那么累了。
想干活的時候不能猶豫。
起身吃掉盤子里的最后一顆草莓,她疊起碗筷去向廚房。
她想好了,未來她的家里必須要有洗碗機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