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璇第一次給馮可可上課,當時還以為這只包是對方用來裝書的,結果對方打開,里面只有一根長笛,后來聽可可媽說,這個包是單另買的,可可自己挑的,再后來,隨著與馮可可的持續接觸,她明白了對方為什么需要這樣一個小女生通常不會喜歡的長笛包。
馮可可很會設計,長笛盒里只放長笛,不放任何雜物,如擦水補之類的配件,她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歸類,分別收在幾個口袋。
用的時候拿出來,用完疊好再放回口袋。
井井有條。
就像對方拿到一首長笛曲,會先將譜面上的每一符號都搞清楚,然后在陳璇的指引下,按照幾小節一組將曲子劃分為三到五段不等,最后逐一練習。
這也是為什么馮可可只有五級的水平,最后可以和五個七八級的孩子競爭最后一個名額。
細膩標準。
甚至于在陳璇的心目中,馮可可在自選作品考核環節中的發揮,是剩下五個孩子中吹的最好的,盡管馮可可選擇的曲目難度不大。
而在后續的樂團片段考核中,馮可可的表現只能勉強評價為一般。
陳璇當時就坐在考場里,她不意外,她清楚,就目前,視奏是馮可可的短板。
在她想來,如果再給馮可可一年學習時間,馮可可一定會拿到這個名額。
樂團的排練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就是視奏階段。
哎。
陳璇做出最后決定那一刻心里也不舒服,那一刻她腦海中滿是馮可可坐在樂團中認認真真聽講,小心翼翼接過新發樂譜的模樣。
見馮可可裝好笛子,陳璇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可可,你要繼續加油。”
馮可可仰頭露出一對小梨渦,用力地嗯了一聲。
“去叫你媽媽吧。”
可可媽非常重視孩子的各種素養課,每次下課都會主動和老師聊聊孩子這節課的情況,在可可媽的印象里,所有老師里,陳璇雖年輕,卻最負責。
最讓可可媽感動的便是去年夏天可可考級,一路到進考場,陳璇全程陪伴,給可可做各種心理指導,可可沮喪的從考場出來,說沒有吹好,陳璇又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陪可可去吃了冰淇淋,又是一路鼓勵安慰。
這樣的老師,她此前從沒遇到過。
“陳老師辛苦了。”可可媽一進教室便熱情湊上,見陳璇臉色不太好,主動關心了一句。
“謝謝,最近睡的有點晚。”陳璇向來不善于寒暄,做事更不喜拖泥帶水,既然已經明確清楚可可落選的事,那她就得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知對方。
簡單的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她最后說“年底還有一次選拔,我相信那個時候可可會準備好。”
可可媽點點頭“陳老師費心了,其實我這兩天也挺糾結的,一方面希望她能通過這次樂團考試,提早鍛煉鍛煉,一方面又擔心她年齡小,適應不了都是大孩子的環境,就像您剛才說的,她有時間準備考級的曲子,可以一個音一個音扣,可到了樂團就不一樣了,樂團更講究整體效率。”
“這孩子慢,我們當父母的最清楚不過,以后還得勞您多擔待,等年底再讓她試試,不行還有明年嘛,沒關系,這次沒有通過對她也是一件好事,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就行。”
送走可可母女二人,陳璇回到教室收拾了一下回到辦公室,只有王盼盼一個人在拉琴,兩人約好晚上老時間繼續,接著便收起東西離去。
下樓出了電梯,迎面碰上買飯回來的許宏信三人。
“璇姐下課啦。”
看得出,今天的許宏信狀態飽滿,精氣神十足,想來昨晚應該過得十分愉快。
“快上去吧,盼盼都喊餓了。”
“哈哈,拜拜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