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張秀臉上的微笑重新浮現“玉樓姑娘,你言有約在先,敢問是與何人有約”
“此事與公子無關,不敢勞公子下問。玉樓再謝公子垂愛,還望公子體諒。”玉樓深深一禮,退回原位。
酒樓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也曾聽過傳言,玉樓與林家公子說不清道不明,難道是真的
可是今日的林家,已經破敗。
與她關系說不清楚的那個人,甚至都沒有過來。
這種情況下,她居然拒絕了張秀,拒絕了全天下女人所能找到的最好歸宿
那個盛裝婦人臉色微變,節目有點主持不下去了,求助的目光投向張秀,然而張秀冷著臉根本沒看她。
她的目光移向玉樓,玉樓此刻也自低頭垂坐,也沒有看她。
空氣似乎已經完全凝固。
終于,盛裝婦人勉強露出笑容“世人言人各有志,既然玉樓姑娘自有決斷,那進入下一個章程吧,有請我玉香樓玉頭牌般若姑娘”玉頭牌,青樓的第一頭牌,原來是玉樓,現在玉樓退了,新任頭牌就是接替玉樓。
右側珠簾拉起,眾人眼前大亮。
右側珠簾更密一些,開始的時候,眾人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此刻一拉開,一股青春活力撲面而來,九個少女拜伏于地,將中間一個絕色美女映襯成一朵花心。
那個美女慢慢抬頭,傾國傾城之姿立刻征服全場。
明眸一轉,滿室春光。
九個少女慢慢抬頭,與此同時,中心那個美女輕盈而起,整個過程,就如同一朵鮮花盛開,充滿美感。
她,就是般若,二九芳齡,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紀。
她輕盈地向著眾人一禮“小女子般若,為各位才子獻舞一曲,此舞名為輕衣,只望公子能記下般若身著輕衣的模樣”
伴隨著她這一禮,身后的九個少女也同時盈盈下拜,依然是一朵鮮花模樣,只不過,這朵花兒此刻有了無邊的動感。
不過,她說的話
輕衣舞
眾人有些吃驚
林蘇旁邊有人低語“這輕衣舞,不就是玉樓姑娘昔日的成名舞嗎她這么做,是不是有些失禮”
今日新老花魁交替,新花魁可以表演自己的拿手戲,征服觀眾,但她偏偏選擇剛剛離任的花魁的成名作,這下有意思了。
傳遞的信號就是她有信心比老花魁舞得更好她要踩老花魁而上位
舞開場,般若身姿曼妙而奔放,她全身上下軟如無骨,但偏偏順暢如絲,伴隨著空靈的古箏,她靈動的眼神時而幽怨,時而喜悅,明明毫不露骨,偏偏又演繹出了蝕人骨髓的那股子銷魂
林蘇聽著耳邊的議論,心有所感,目光移向左側的玉樓,玉樓無悲無喜,平靜微笑。
舞畢,滿場雷動。
曲州十秀的喝彩尤其熱烈,在他們的帶動下,滿樓的氣氛直達白熱化,全面超越剛才玉樓的謝樓曲。
張秀站起身,走向右側“般若姑娘這一舞,才是真正的輕衣舞,小生見到如此妙舞,真正三生有幸白銀兩千兩,聊表心意。”
雙手呈上兩千兩銀票。
曲州八秀齊聲喝彩,酒樓都快翻天了
下方眾人個個臉有異常,這信號也太明顯了
張秀剛剛被玉樓姑娘拒絕,立刻就反擊,這一反擊力度之大,下本錢之足,無與倫比。他說般若的輕衣舞才是真正的輕衣舞,一句話就否定了玉樓的成名才藝,象他這等身份的名士,一句話出口,基本就給輕衣舞定性了。
他給玉樓送千兩銀票,現在翻倍送給般若,這當然也是當面扇玉樓的耳光。
玉樓雖然恬靜知性,但也臉色微變,珠簾之內,難以坐定。
而般若滿臉通紅,妙目流蜜,嬌聲而謝,她身后的九個少女同時仰身,柔若無骨地用自體拱擁般若,般若今日的開場迎來完美的結局
那個盛裝婦人笑開了花,帶著一隊美嬌娘出來“現在是辭樓宴最后一個章程,有請各位才子盡飲杯中葡萄酒,給兩代花魁獻詩,持上一朵解語花,送上一段風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