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他眼看著開了,又謝了
昔日的人,今日就是辭樓宴,辭樓宴后,花落誰人家
春已殘,人已病,過去的事情,終是美好,未來的事情,他看不到歸途
世事無常,徒然惆悵,侯府今日,一地雞毛
林母和小桃坐在他的床前,沒有打擾他,也沒有說話,整整一個上午
突然,外面傳來動靜,林母微微一驚“有人進來,小桃,你去看下”
小桃走到門邊,一打開房門,她的目光就被烤得金黃的烤羊、燒雞吸引,定南侯府出事后,多長時間沒見過肉食了,饞得狠了,看什么都象烤羊嗎小桃閉閉眼,搖搖頭,再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烤羊、燒雞
“請稟報夫人,我是海寧樓的掌柜,林公子今天詩會奪得頭籌,海寧樓特送些許禮物,以表敬意”
“什么”林母一下子彈起,似乎瞬間從斷電狀態再度通電,她的臉色也突然變得紅潤。
林佳良眼睛猛地睜開,眼中全都是不敢置信,我是在做夢嗎三弟詩會奪頭籌三弟他斗雞走狗奪頭籌還有三分可能性,詩會跟他有啥關系
烤羊、燒雞、美酒魚貫而入,小桃口水止不住地流
林母卻是親自到了門前“黎掌柜,怎么是你”
面前之人哪里是什么小二了他是一個氣度沉雄的中年人,林家破落之前,林母曾經陪同丈夫去海寧樓赴宴,見過他一回,這個掌柜的可不是一般角色,怎么親自進林家
黎掌柜的微微一躬“見過林夫人令郎詩才絕世,蒙諸圣親賜文根,將來必是鳳翔于天的人物,黎某有幸與林家同鄉,早該前來拜見,今日才來,已是失禮,還望老夫人莫怪。”
這怎么可能林母嘴唇哆嗦“我兒我兒有詩才還被賜文根”
“何止是有詩才是絕代天才三公子兩首七彩詩一出,且不說海寧名垂千古,就是曲州全境,亦是再添三分春色。恭喜老夫人”
他一拜而退出。
林母全身大震,病情此刻如同徹底好轉,幾步到了床前“二郎,這這怎么回事你給他寫了詩”
林佳良一臉懵“沒有啊,再說了,我怎么可能寫下七彩詩我的詩道造詣連金光詩都不能觸摸”
外面傳來一聲叫喚“娘,二哥”
“三弟回來了”
林母猛然回頭,就看到林蘇和小夭,早晨從家里出去的林蘇,一幅軟趴趴的模樣,而如今的他,紅光滿面,小夭也是哦,不,她是油光滿面
“三郎,你”林母一古腦兒將所有問題全盤拋出,也第一時間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蘇給出了解釋“娘,我大概是爹爹在天之靈保佑吧,孩兒突覺文路大開,如有神助”
封建社會就這一宗好,解釋不通的事情朝鬼神身上一引,似乎立刻就找到了答案,屋里眾人全都有原來如此的感覺
林母也是滿面紅光“三郎,隨為娘去祭拜林家列祖列宗,拜謝你爹在天之靈”
他們去了,林佳良目送他們離去,一縷傷情剛剛被驚喜壓下,此刻又再度泛起
有件事情,他沒來得及問,或者,他也不敢問。
他想問問玉樓到底怎樣了
其實這個問題,他內心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他不敢去印證
林家已經落魄到如今這步田地,今日她的辭樓會,他都沒有參加,昔日的約定,自然已是舊日黃花,張秀既已起意,天下誰又能逃出他的毒手何況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她
林佳良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突然,一條人影出現在他的床邊“郎君”
林佳良猛然抬頭,站在他面前,溫柔淺笑,眼帶柔情的,不是玉樓卻又是誰
林佳良全身僵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玉樓真的是你”
“郎君,你忘了嗎玉樓辭樓之日,你為我打開側門”
她溫柔的聲音傳來,林佳良如在夢中
玉樓溫柔地將自己送入他的懷抱“玉樓今日辭樓,不敢報與郎知,原想在今夜,悄然前來,但郎君卻是知道了,還讓你三弟給我帶來這樣一首好詩,郎心如此,玉樓又何需在意他人眼光從此刻起,就歸與郎君”
林佳良心頭大震,詩什么詩
林蘇和母親經過了一番冗長復雜至極的祭拜,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