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走向東院,那是二哥林佳良的地盤。
東院目前也有幾個丫頭,都是江灘流民,她們聰明伶俐,也就混到了林家當丫頭的待遇。
林蘇到了東院,其中一個丫頭發現了,趕緊過來。
林蘇向她擺擺手,在院子里轉悠,聽一聽林佳良朗朗的讀書聲,他在讀他自己寫的策論。
策論嘛,參加科考的人都特別在意,因為這策論代表著治國理政的水平,甚至有很多人都說,詩是小道,論才是大道,不會寫詩不要緊,會寫策論照樣成為國之棟梁。
所以,天下讀書人對策論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不僅僅是策論觀點,還有策論文筆,甚至還包括朗誦的流暢度。
這個時代的人,碰到好文章就喜歡朗誦,如果讀得不順口,也是會失分的,所以,高明的策論寫作人,寫策論的時候,會考慮策論的朗誦流暢度。
從林佳良的策論情況看,進步真的非常大,他融合了林蘇給他的二十篇策論觀點,漸漸對國家事務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
在這種情況下,寫出的策論,言之有物,直接區別于當世爛大街的那種“下筆千言,未言一物”的策論。
以二哥的水準,會試該當沒什么問題。
林蘇滿意地點點頭,踏出東院,突然,東院墻角的一口水井,似乎有一股氣流蒸騰而起,莫非有些什么名堂不成
林蘇走向水井,剛剛靠近
哧地一聲,一條黑色的鐵鏈突然從下方伸出,卷住林蘇,一經纏繞,林蘇全身的修為瞬間清零,不管文道還是武道
無聲無息中,他被卷入水井之下。
哧地一聲急響,一條黑影在空氣中一現一隱,射入水井之中。
暗夜
房間里,抱山一聲大喝,風
狂風起,他來到了井邊
轟地一聲,水井之中的水陡然飛上天空,井中無水,有人
暗夜站在空無一物的水井中一聲大吼,聲音悲愴入云
“怎么回事”抱山也下了水井,這水井并不大,也就七尺見方,高約三丈,四周青石,底下青石板,未見破損,但林蘇偏偏就這樣不翼而飛。
“無道深淵”暗夜緩緩吐出四個字,她的頭發無風自動,她的眼睛,此刻如同萬古冰霜
林蘇,被人從她眼皮底下帶走。
不管她在林蘇面前表現出多么的淡然,都不能抹掉她內心真實的認知。
林蘇,就是她的丈夫
她丈夫被人抓走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因為她身后有一個龐大的組織,知道各種恐怖的傳聞。
無道深淵,不在紅塵中,卻通紅塵里,一入無道門,終生俱無道。
她一感受到這井中留下的那一縷“無道”氣機,就知道她遇到了世間最可怕的力量無道之力。
“這就是無道之力”抱山也感受到了,他臉色大變,短短一瞬間,也只是一點點彌漫的無道力,就讓他的文心受制,這種力量太恐怖了。
暗夜緩緩抬頭“你們給我聽著,敢傷他一根毛發,我暗夜縱然粉身碎骨,也要踏平你無道深淵”
哧地一聲,暗夜破入長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抱山上了井口,臉色嚴肅得可怕,昔日的不羈,昔日的灑脫,完全消失。
“先生,我三弟”林佳良臉色蒼白如土,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四個月前。
“無道深淵,無道深淵”抱山喃喃兩聲,哐地一聲,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腦門上,他半邊臉都紅腫了。
林母已經沖到了東院,慢慢站住,突然慢慢軟倒。
整個林家瞬間完全亂套。
林蘇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似乎突然化為了虛無,沒有了重量,沒有了形態,穿越了時間也穿越了空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前猛地一亮,身體的重量、形態全都回來了,一根長得似乎沒有盡頭的鐵鏈唰地一收,收入地下,將林蘇捆在一座高臺之上。
林蘇依舊動彈不得。
全身的文道之力、武道之力照樣清零。
四周的天空一片灰白,宛若不在人世間。
山,虛空懸浮于灰白的天際,對面還有幾個高臺,也懸浮于天際,下方同樣一片虛無,他一眼看過去,分不清哪是天空哪是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