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學子達成的一致意見是何敏濤會試還是發揮失誤,堂堂一府解元啊,怎么就只取了個會試第八呢整個曲州只有十府,本府解元拉到全州會試,只取第八,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難道說吉成府還是曲州排名靠后的府不成
緊接著就有人說了,何解元失誤主要還是詞上,會試之前突然考詞,讓人完全沒準備啊,當時會昌城里參加考試的人,那都是手段通天,聽說將京城貢院的李平波大儒都專門請過來了,為有關系的學子指點詞作,排名前三的林蘇、秋子秀、李葉舟,都是他重點指點的人,所以他們三個拿下了前三。
原來如此,那何解元何解元怎么辦四個多月后,就是殿試了,他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有人就笑了,這大家就放心吧,何解元可是何家莊的,何家莊是什么地方他昨日就已經進京,京城貢院的另一位大儒答應了他家長輩,讓何解元到他府上過年。知道他是誰嗎詩道大儒王成年
詩道大儒是不是比李平波大儒還牛
那當然,他可是詩道大儒,詩詞本質一體,對詞道的理解,恐怕整個大蒼都很少有比他強的。
他跟這樣一個大儒整整相處四個半月呵呵,大家想想會有何等奇跡
“聽到了吧”暗夜輕聲道“大家都在忙著補詞呢,你怎么安排”
“我忙著玩媳婦”
暗夜一巴掌將他的手給他掃得遠遠的,瞪著他,白眼珠比黑眼珠多“我怎么就遇到了你這樣不思進取的流氓”
“我不是一般的流氓,我是天才流氓,天才不需要思進取,我比較喜歡站在別人頭頂,看著別人滿肚皮不服氣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暗夜噎著了。
我不跟你說了,反正你通不過殿試,我就不叫你相公
林蘇抓住她的大腿慢慢玩,你不叫我相公我照樣玩你
暗夜手一抬,將一塊肉塞進他嘴巴里,將他的嘴堵住。
隔壁的對話有了新內容,吉成府還有一個人,那才真是個幸運星。雖然是個幸運星,但為什么我怎么看他都是個笑料
旁邊人接口說,姚兄說的是出身流民江灘,硬是踩上了會試的尾巴,成了會試中試最后一名的曾仕貴吧
正是,曾仕貴還真是傳奇啊,出身卑微,寒窯苦讀七年,硬生生擠進了會試幸運榜,而且事后還被一個大富豪看中,接濟了他上千兩銀子,但必須得說,人啊,有時候就是爛泥扶不上墻,你說你拿這上千兩銀子去請個好老師補一補課,或者砸點錢拉幾個高官,可有多必須他怎么搞的居然將上千兩銀子全都拿出來,給了那些流民,這不是腦殘嗎
誰說不是呢他家岳丈忍無可忍,還是將他趕了,聽說夫妻倆個在城東租了間破屋,夜晚連油燈都沒有,這天寒地凍的,怎么復習明明有機會翻身,硬生生將自己作死,這樣的人,你幾曾見過
林蘇嘴巴里裝著一塊肉,突然停止了咀嚼,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怎么了又”
“明天,陪我去看一個朋友”
“吉成府的解元嗎但你可能沒聽清,他們說了,何解元昨天已經進京了。”
林蘇道“我要看的是曾仕貴我差點忘了,他也是吉成府的。”
“那個排名最末一位,明明一貧如洗還一擲千金的學子”暗夜好吃驚。
“知道那個看中他的富豪是誰嗎是我”林蘇嘆口氣“這小子很讓人頭疼啊,拿我的錢一擲千金,看這架勢,我的投資要打水漂了。”
暗夜鄙視他“你文才的確厲害,但你看人是真不行。”
林蘇瞪著她“你也是我看上的人,你要敢說我看人不行,就是罵自己不行”
暗夜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投降
吉城城東,大雪又下了一夜,街道上舊雪未去,新雪又來,寒風之中,依然飄揚著雪花,天空厚重的云層也依然如同被生鐵淋上一般,不見半分放晴的跡象。
外面的院墻上,雪壘起一尺多高,小院中,地上斷了幾枝樹枝,是被雪壓斷的。
秀娘從睡了一夜還依舊沒有睡熱的床上爬了起來,一腳踩在地上,突然感覺頭重腳輕,差點一頭栽倒,但她緊急按住旁邊的書桌,將自己牢牢定位。
相公還在睡,不能吵著他。
走出臥房,一股寒風吹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天啊,難道是傷風了嗎求求你,老天爺,別讓我病。
至少四個月內,千萬別讓我倒下,我不能影響到相公的殿試,我不能誤了他的前程,等到他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的那天,我就算是死,都無所謂了。
她來到破舊的廚房,揭開裝米的壇子,里面還有小半壇米,看看灶臺之下,她愁眉難展,灶臺下的柴火快沒了,這大雪封山的,沒有砍柴人,最多明天,家里就完全沒柴火了,沒柴火即便有米,相公也吃不上一口熱粥,天寒地凍的,怎么受得了
得去向娘家求助了。
娘家離這里并不遠,也在城東,但她卻張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