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承認打壓煤價,那就好”知府手一揮“來人,將這幾個領頭的,全都給本官抓起來”
周圍衙役同時圍上。
外圍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城中商戶惡意抬高煤價,利用天災發斷子絕孫財,你不管,咱們江灘將煤價壓低,努力讓百姓用得起,活得下去,倒成了你口中的惡意打壓,狗官你這是顛倒黑白。”
張知府大怒“放肆,把他也抓起來”
衙役猛沖而去,突然,他們全都停下了,因為那個大叫的漢子身邊,一下子聚集了幾百人,個個橫眉怒目。
“鄉親們”那個漢子振臂而呼“這個狗官要將曾先生帶走,要將我們的售煤點關閉,要斷我們江灘十萬百姓的生路,大家答不答應”
“不答應”數百人齊聲怒吼。
“不答應”千人齊聲怒吼。
“不答應”萬人同時怒吼,聲震云霄。
無數流民從各處鉆了出來,片刻時間將上百名衙役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所有人全都變色了。
張知府臉色也變了“曾仕貴,你敢煽動亂民,你要造反么”
曾仕貴心頭怒火起“亂民哪有亂民他們只是流民就因為受到官府、惡商、地主欺壓,他們才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這里當了流民俗話說,官逼才會民反,大人真要一意孤行”
張知府身邊的一名師爺猛地沖出,張開雙臂“各位鄉親,各位鄉親,知府大人只是下來了解民意,決非存心與民對立,天寒地凍,煤乃是救命之物資,怎能不慎重對待我們需要一個好的商業環境,才能保證吉城百萬家庭有煤可用”
曾仕貴道“知府大人,師爺所言,是否知府大人真心所想”
“自然是”知府努力挺直腰。
“那好,學生就跟知府大人論一論商業環境正如師爺所言,天寒地凍之時,煤乃救命物資,此煤海寧出廠價一百個也才2錢銀子,到了吉城,卻變成了2錢銀子一個,價格原地上漲百倍,而且各大商家爭相囤積,根本到不了百姓手中,昨夜一夜時間,僅江灘就凍死三百余人,何曾見過一塊煤來救命請問大人,這算不算是好的商業環境”
眾人全都變色,跟隨何老板一路過來的人,也震驚了,一百塊煤也才2錢銀子,何蒼勁啊何蒼勁,我們也知道你黑,但沒想到你這么黑啊,你何止是欺行霸市你連合作者都騙,大伙兒一直都以為,你真的是以一錢銀子一塊從海寧拿貨的。
就連張知府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何老板,何老板跟他交待的底價是每塊煤2分銀子,他正是看中了這高得離譜的差價,才與何老板官商勾結,誰想到,你何老板連知府都騙,事先打了十倍的埋伏
何老板受到了八方質疑,急了“海寧那邊,也是一煤難求,老夫求了一堆的人,才求到一批救命物資,首批成本自然高些”
“你求了誰”曾仕貴冷冷打斷。
“海寧楊知府,老夫親自拜會,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呵呵楊知府”曾仕貴道“楊知府跟你京城的靠山可是死對頭,你去求他他會理你更何況,你還根本就求錯了人煤廠乃是林三公子一人所有,他已買下整座煤山,只需要他一句話,就能決定各府配額,他還跟我說過,如果你何蒼勁作妖,他直接取消你的配額”
“你算什么東西你也配跟林三公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后突然出來一人,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何蒼勁的臉色陡然變了。
后面這人是何家的一個旁系子弟,跟面前的曾仕貴還是連襟,他告訴主家說,昨日,曾仕貴家里的確來了一個富家公子,在曾仕貴家中吃了一餐飯,還跟曾仕貴探討了很久的詩詞,隨后就有了江灘的一幕,江灘的煤是那個人特批的,價格也是那個人定的,他一聲令下,兩條船就從海寧來到了吉城,第一批連錢都沒要。
他,就是海寧林蘇,本屆會昌會試的會元公。
何蒼勁一下子軟了。
林蘇來到了吉城,親手造就的江灘煤點,他要是真的將這煤點給弄沒了,林蘇豈能饒他別的不說,取消他的配額還不是輕飄飄的
那樣,他就永遠都失去了這棵搖錢樹。
大批人馬氣勢洶洶而來,又灰溜溜離去,江灘煤業度過了第一輪波折。
度過了這輪波折,它才算是真正成為一顆種子,種在了這片江灘。
消息傳開,陳家家主徹底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