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寧林家,突然人影穿空,任太炎從天而降,落在林蘇面前,他的臉上,隱有紅霞“林大人,你有沒有接到消息陛下對西州之事已有定性,稱”
“坐吧”林蘇打斷他的話“安民告示我已經看過,你不必重復。”
任太炎坐了下來“你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的確不意外你也不該感覺意外,更不要感覺驚喜。”
任太炎臉上的紅霞悄悄消退
林蘇伸手給他倒了杯茶“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在想,陛下既然給西州事件定了性,就表明你所做的事情,是對的,你想問問我,你能不能重返官場,是嗎”
任太炎輕輕吐口氣“我并非留戀官場,我只是”
“你只是舍不得你經營了半截的惠民通商,你堅信這條路利國利民,惠及兩族,你從陛下的安民告示中看到了希望,你覺得在接下來的西州新局中,你可以大展宏圖。”
任太炎重重點頭“陛下安民告示中說得明白,西州之局,將與人魚一族通商共惠,而論與人魚一族的通商,西州官場,舍我其誰”
西州八府,七府捕人魚,唯有離府,走出了一條新路,那就是跟人魚一族通商共惠,現在陛下將通商共惠定為大蒼之國策,這是他任太炎走出來的路,這是他任太炎的至高榮耀,在接下來的大變局中,他這個國策的開創者,怎么能缺席
這就是任太炎的邏輯思路。
也是今日他興奮的源泉。
也難怪他興奮,這么多年來,他堅持的方向,終于真正得到了認可,自己的政治理念上升到了國策的高度,哪個官員不興奮
林蘇輕輕一笑“任兄任兄,你讓我怎么說你你看懂了安民告示,但你真的看懂了安民告示后面的東西嗎你真的覺得這安民告示,乃是陛下的本意”
后面的東西陛下的本意
林蘇嘆口氣,將深層次的東西講了一遍,任太炎的心慢慢冷了下來
就在此時,任太炎又收到了一則消息,這個消息一傳來,他慢慢冷下去的心突然又變熱了“彩烈他暫代知州之位他可真不是朝官那一派系的,委他以重任,難道說風向終究還是”
林蘇搖頭“別抱什么不該有的希望彩烈,同樣是幫他們擦屁股的”
西州目前這幅爛攤子,朝官敢派他們那個派系的人去嗎
他們就不怕一個新知州上任,在任上死得不明不白
唯有彩烈,才有可能。
為啥
彩烈跟西州正統官場是格格不入的,如果說只是如果,如果西州官場驚變,跟林蘇相關,那么,人魚一族必定對彩烈另眼相看,由他主導西州,人魚一族才會買他三分薄面,他才能將目前一團糟的西州予以理順。
等到一切都理順的時候,就是卸磨殺驢之時
彩烈,眼前會很風光,但這風光同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他在目前的亂局中,發揮的作用越大,越會成為朝官的眼中盯,肉中刺,將來也會承受更大的風浪。
所以,彩烈也好,你任太炎也罷,都該放棄幻想
任太炎一顆心徹底冰冷
喝了一杯滾燙的茶,他慢慢抬頭“只要朝堂奸黨尚在,宏圖盡是鏡花水月,奈何奈何”
一聲長嘆,回返海寧學府
他去了,陳姐走了過來“任大人心還未冷啊。”
“是啊,官場蹂躪他千百遍,他待官場如初戀,這是他的可悲之處,也是他的可愛之處陪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