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尤其溫暖
曲秀抱著她的兒子,原本想過來安慰安慰玉樓的,但突然,她覺得這根本不需要,玉樓不需要安慰,她甚至都有點羨慕玉樓了,她女兒能拿到一首七彩詩,這可太讓人羨慕了
就連陳姐、崔鶯,都很吃驚,相公今天開心得有點過頭了,直接玩出了七彩詩接生,開天辟地頭一回啊,皇家生公主都沒有這么玩的。不對啊,這是綠衣提議的,綠衣,你可不是隨便給相公出難題的人,老實交待,你跟相公玩什么名堂
她們回到西院就逮住綠衣,開審。
綠衣承認了
今天她提議讓相公寫詩,是相公有意安排的。
相公就是要給小侄女寫詩,他就是要告訴天下人,女兒也是父母心頭的寶貝,不要重男輕女這跟他在西山之上成就陸幼薇是一個道理
陳姐和崔鶯面面相覷
崔鶯輕輕吐口氣“相公如此通達,咱們倒是可以松口氣了,將來我們懷上,也不用牽腸掛肚地去想是男是女,反正他都喜歡。”
啊你懷上了兩女矛頭直接轉向,審崔鶯。
崔鶯臉蛋紅如火,我說的是將來,可沒說現在,我真沒有,你們都不懷,我哪敢啊
臘月二十八,曾仕貴回來了,先拜見林母,呈上從北川縣帶回來的土特產,然后跟著林家兄弟去了林家“聽江亭”
喝上一杯白云邊,林蘇微微一笑“曾兄可有些憔悴了。”
“人言官場熬人,的確如此,小弟為官,沒有林兄運籌帷幄之算計,也沒有二哥沉穩之氣度,處處碰壁,這半年來,委實是煎熬。”
“說說你的煎熬”
北川縣,其實算不得窮山惡水,確切地說,還算是一處人間福地,無嚴寒無酷暑,境內多山林,盛產各類水果
世間之災,無非天災人禍。
北川之難,并非難在天災,而是難在人禍。
果園全都掌控在地主豪強手中,而這些地主豪強還不斷地霸占良田,普通百姓無田可種,無地可依,慢慢壓縮到青江一側,在江中捕魚為生,原本也還有三分生機,然而,近年來青江水怪為患,民眾入江,十入九死,敢問林兄,如此困局,可有解法
曾仕貴托著酒杯,盯著林蘇,他與林蘇已有半年未見,此番回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問問林蘇,如何解決這一執政難題。
林蘇道“地主豪強是否個個都是樹大根深拿之不下”
“當然”
“他們的根在何處”
“民間疾苦,根源往往都在朝堂”曾仕貴輕輕嘆口氣“這些人都姓趙,最大的豪強,就是右大夫趙勛的本家,趙家在京城做的是水果以及果酒生意,材料可都是來自于北川,民間向有傳言,傾一縣之力,養一姓之人。”
“傾一縣之力,養一姓之人呵呵這倒成這個時代的流行色了”林蘇道“北川的事情,你先忍一忍,不必急在一時,明年或夏或秋,我入北川巡視。”
曾仕貴兩眼光芒閃爍“今日有林兄一言,我也終于窺見了幽深暗夜中的一點星光,這個年,終歸還是過得下去。秀娘還在家中等我,我回江灘去了。”
他踏空而去。
林佳良望著兄弟“三弟,你真的打算動一動趙勛”
“張文遠是爹爹慘死案擺在桌面上的元兇,而秦放翁、趙勛這些雜碎,也是幕后推手,是時候動一動了。”
林佳良輕輕嘆口氣“我原本想著,通過殿試之后,我也能挑起林家重擔,但是,我現在才知道,哪怕我已是進士大儒,依然不能為三弟分憂。”
“二哥你是赤誠君子,可干不了謀算他人之事,這些涉及人心詭域的下三濫勾當,都讓我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