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雖然不是文心大儒,但他是名士自詡詩才壓中州
這個時代,有詩才的人相當傲氣,他們慣用的一句口頭禪就是詩留千古眾口傳,金榜題名幾人知
這倒也是,如果真有彩詩流傳于世,過了千年還有人知道世間曾經有過這么一個人,但金榜題名呢金榜題名的人過了百年有誰還記得
雖然冒辟目前還沒有彩詩問世,但頂著中州名士的頭銜,他氣度與眾不同。
吳玉郎目光只從他臉上一掃而過,滑向了珠簾另一側,一眼就看到了秋水畫屏。
他的心陡然大動
秋水畫屏,居然如此美貌
如果說以前,他是響應圣家指令,收納天下畫道奇才的話,從這一眼開始,他的心態變了,如此美貌的女子,不容錯過
這女子是否也被他打動
就在存有這個心思的時候,他突然就看到秋水畫屏的神態發生了改變,剛才恬靜如月,此刻突然臉蛋微紅,眼中也是碧波一片
吳玉郎心頭大跳,她,也被我打動了
秋水畫屏勐地站起,出了臨風閣,只幾步,就到了走廊之上,面對從外面走進來的年輕人“你怎么來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個江湖人,長身玉立,俊逸絕倫,微笑面對“你母親壽誕,我來給她老人家祝壽。”
他,是林蘇
來之前,他不知道她母親壽誕,但既然知道了,自然得來祝壽。
秋水畫屏眼中碧波蕩漾“來”
將林蘇帶上臨風閣,安排在最靠近珠簾的那一桌,而她,也跟她三姐換了位置,跟林蘇看起來是隔著珠簾,其實還算是坐在一塊。
她這一番安排,在客人眾多的情況下,理論上沒有多少人關注到,但她還是忽視了兩個人。
那就是吳玉郎和冒辟。
這兩人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但全都密切關注著秋水畫屏,突然看到秋水畫屏將一個年輕男人安排在離她那么近的地方,心頭火同時爆了
冒辟站了起來,來到了林蘇身邊,看著窗外的湖水輕輕吟了一句詩“臨風臨水畫屏香,洞庭春水隔夜涼真是一個倚樓觀景的好去處。”
折扇一開,意態風流。
幾個文士齊聲喝彩
“臨風臨水畫屏香,洞庭春水隔夜涼真是好詩啊,冒辟公子之詩才,真是讓人嘆服,觸景而生詩情,竟是如此絕妙”
“是啊,此詩格調如此高雅,如詩亦如畫”
“此詩一出,八百里洞庭,再添七分春色,真不愧中州名士也”
“三位莊主,小生覺得,可將此兩聯詩,刻于這臨風閣上”
周知縣捏著胡須尖尖微笑“自古名士鑄名樓,有此兩聯詩在,秋水山莊臨風閣,或成洞庭名樓,還真是一段佳話也,眾生所請,莊主不若從之”
幾位莊主面面相覷,難以應答。
名士鑄名樓,的確自古有之,一座平平無奇的樓,如果有兩聯絕妙之詩凋刻其上,往往會成為名樓,就如同京城西山一樣,京城西山原本在文道中毫無地位,只是京城達官貴人休沐踏青的去所,正因有詩影壁在,才漸漸成為京城文道圣地,西山之名,甚至已經飛出大蒼,名揚天下。
按說,任何名士來山莊,給臨風閣留下兩句好詩,山莊之人都該開心,但今日的情況有點太微妙了,知縣大人夫婦專程為冒辟求親。
而與此同時,畫圣圣家的人,為畫圣圣家嫡子求親,兩邊撞到一塊兒了。
山莊更傾向于畫圣圣家。
在這種情況下,山莊將冒辟的兩句詩刻上臨風閣,成什么了豈不就成了跟冒辟深度綁定
秋水畫屏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