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遠和曾仕貴目光抬起,盯著空中的人影,后背也同時滲出了冷汗。
二品大員啊,朝堂真正的高官,而且還是陛下的心腹。
這樣的人,官場之中,誰惹得起
趙勛對于場中之人一眼不瞧,他只盯著林蘇“林大人,今日是真威風啊。”
林蘇道“不瞞趙大人說,下官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這話一出,就是針縫相對。
“林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趙勛深吸氣。
“大丈夫立世,事無不可對人言,何須借步有話就說”
趙勛沉默良久“林大人,玉屏山雖非趙家祖業,但十年時間下來,兩代人積淀,始有今日這份基業,你讓趙家就此放棄,于情于理都不合。”
“趙家這十年來,用盡各種下三濫手段,將村民們逼出玉屏山,導致三十萬人無家可歸,數以萬計的人葬身黑沼,趙大人稱其為基業不覺得這份基業有些血腥么”
趙勛緩緩道“過去之事,是非曲直已然無法分清,林大人,不如采取個折中之法如何趙家出資買下你手中之地契,此外,給這些年離開玉屏山的百姓一些安身立命之資,以林大人心懷天下之本性,該知此為最佳之法。”
曾仕貴和李致遠對視一眼,眼中都有激動之色,這個辦法或許真的是個好辦法。
玉屏山已經事實性姓趙了,想硬生生虎口奪食幾乎不可能,逼得趙家松口,給村民們補償,只要補償足夠,也是大幸
“抱歉,不賣”林蘇斬釘截鐵地回答。
趙勛臉色變了“林大人都不聽聽本官開出何種價碼就一口拒絕”
“無論你開出多少價碼,都不賣”林蘇道“只因為一點,你趙家所作之惡,并非金錢能夠彌補”
趙勛臉色一沉“你欲如何”
“將你趙家逐出玉屏山,將你家祖墳遷出玉屏山,我就是要讓你趙家也嘗嘗,背井離鄉的滋味”
“林蘇”趙勛長身而起,已是怒火沖天,他以二品高官的身份,低聲下氣求他半天,換來的卻是毫無余地的決絕,這是對他的無視,這也是對他的侮辱
他如何忍
林蘇冷冷道“大蒼國法當前,下官這就執法來人,將拒不搬遷的趙正顏拿下打完剩下的三法杖再說”
李捕頭一步上前,就要抓捕。
趙正顏全身紫氣騰騰,還在糾結著反抗還是不反抗。
林蘇眼神如刀,牢牢鎖定,只要趙正顏敢于反抗,他就直接誅之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無可轉圈
就在趙正顏眼睛勐地一睜之時,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搬”
李捕頭停下了,趙正顏身子搖搖欲墜,場中所有人都如同被抽筋,都有一種無力感
剛才的一瞬間,驚心動魄。
如果趙勛不轉彎,事情就無可收拾。
趙正顏必定反抗,而林蘇真會殺人
趙勛軟了
“林蘇,你狠我趙家搬家”
林蘇抬頭,盯著官印中那雙赤紅的眼睛,澹澹道“趙大人還真是提得起,放得下啊,那好,本官給趙家一晚上時間,明天清晨,我不希望在玉屏山看到任何一個趙家人,也不希望看到趙家的狗”
話說完,直接轉身。
空中的趙勛虛影消失。
趙家老太爺腳下一震,沖天而起,地上的青磚破了七塊
他這一腳,是他今日所有憋悶的發泄。
但林蘇對此,完全無視,他的目光慢慢移向右側的一群捕快,手輕輕一圈“曾縣令,這群人全部開革了吧”
“奉令”曾仕貴手一起,這群捕快腰間的木牌同一時間破裂,從此以后,他們不再是北川捕快。
那些捕快全都急了,跪地求饒。
但三個大人全都去遠了。
只有一人,理論上這一人的份量比剛才的三人絲毫不輕,因為他是管北川縣令的河西知府黎漢。
可惜,黎漢已經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