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機,采桑陌上試春衣。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燕語,不肯放人歸。
兩張機,行人立馬意遲遲。深心未忍輕分付。回頭一笑,花間歸去,只恐被花知。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春明媚。君須早折,一枝濃艷,莫待過芳菲。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六張機,橫紋織就林郎詩。中心一句無人會。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任寄相思。七張機,行行都是耍花兒。花間更有雙蝴蝶。停梭一晌,閑窗影里,獨自看多時。八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九張機,雙花雙葉又雙枝。薄情自古多離別。從頭到底,將心縈系,穿過一條絲。”
筆一落,七彩霞光泛起,林蘇腳下層層疊疊也是形成了九級臺階,轉眼間穿空而上,再次跟莫名站到了同一高度。
全城之人全都瘋了
莫名一首九重天,乃是新開詞牌,詞牌字數前所未有,達成了喪心病狂的270字,比林蘇往日最長的詩春江花月夜還長。而且詞入七彩。字字珠璣。
這樣的詞,終人一生都很難達到。
而林蘇,轉瞬之間,一首九張機橫空而出,同樣字字珠璣,同樣是七彩之詞,同樣是270字,而且格式跟九重天一模一樣。
這是何等的才情
翰林院,一名老翰林長長嘆息“不管此戰誰勝誰敗,他們都已開出了他們最艷麗的文道之花”
“是啊是啊,一場比試,兩首七彩長詞,天下間何處可見文道佳話也文道佳話”
遠遠眺望文道壁的一個老人慢慢回頭“現在你們可相信,不讓他加翰林院學士頭銜,乃是翰林院犯下的最大的錯”
他,就是翰林院大學士陳更,出關已有一月,他的氣色,比起出關之初,反而更顯憔悴。
彩虹橋外,滿城瘋狂。
彩虹橋上,兩人面對,卻是冷靜如初
莫名澹澹道“林公子果然是驚艷之才,片刻時間就依九重天之律,寫下一首九張機,如果你我此刻喝茶閑聊,該是愜意之至,然而,你我此刻卻是在論戰”
“是”
“那么問題來了,兩首詞,同一格律,品級同是七彩,你我論戰,誰高誰下”
全城同時一震
章浩然心頭勐地一沉
西山五女的心也同時一沉到底
剛才,所有人都沉迷于詞章的精美精妙,被文道魅力迷得五迷三道,全都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在論戰
林蘇挑戰白鹿書院,如果成功,將開創一個嶄新的局面,他在京城的格局將因此而開,如果失敗,那后果也會異常嚴重,他的文名將遭受重挫,他將戴上不自量力的帽子,進而成為天下笑談,他在京城將無立足之地。
單以論戰而言,他輸了
為什么
因為九張機是彷九重天的。
莫名開創新詞牌,而他,只是在這首新詞牌里和了一首,對于文道貢獻而言,他顯然及不上莫名。
林蘇笑了“論戰不剛才并非論戰。”
“不是論戰么”莫名輕蔑地一笑“或者林公子習慣于詩詞之道中的勝利者角色,但凡碰到沒有贏的文局,就打算耍賴”
這話一出,殺傷力極大,滿城之人都有同感
文人嘛,重文名,輸了耍賴的事,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不齒之事。
林蘇道“我只是借九張機告訴你,你的九重天尚有微瑕,亦有改良之余地。”
滿城之人,心頭齊齊大跳
要不要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