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以天道偉力營造的假象。
跟他當日遠赴真凰一族,解除身上的大月相術、在仙都書房留下一幅化身,一模一樣。
她能發現,不因為她的修為有多高明,而是因為她是她。
她是精修白玉萬象訣的人。
對于化身之事,天下間沒有人比她更敏感。
何況此時此刻,她正處于高度敏感期,跟林某人又近在咫尺。
“你剛才離開了!”季月池一縷聲音傳過去。
“媳婦你很敏感!”林蘇一縷聲音回傳。
季月池妙目流蜜,這蜜為“媳婦”二字而流,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稱她為媳婦,太開心了……
“去了哪里?”
“去準備了一顆棋子!”
“你進了荒族族主峰?”季月池心跳加速。
林蘇笑了:“荒族就沒必要準備暗棋了,他們只需要明棋!”
聲音還在識海中回蕩,林蘇腳下的白玉舟陡然彈起,直上蒼穹……
前面就是族主峰。
白玉舟突然而起,射向族主峰。
四面的高山之上,陡然風雷大作。
下方的四野之中,似乎一步到了遠古荒原。
一股大荒之氣從族主峰卷出,嘶拉,似乎天地初分,白玉舟就如同是大荒之中的一葉孤舟,被無邊風浪包在其中。
白玉舟前方,宛若遠古荒原的盡頭,一座孤峰拔地而起。
懸崖之上,數百條人影憑空出現,如同百顆定海神針,落在懸崖之上,就鎮住了遠古大荒。
林蘇目光抬起,盯著這前方的一群人。
這群人,氣息滔天,與這方世界所有高人一樣。
如果要說不同點,那就是他們的衣服、神態與一般人不同。
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都非布料,全是獸皮。
一般人身著獸皮,顯示出的是原始。
而他們身上的獸皮,顯示出的卻是高貴與典雅。
最中間的那位,正是林蘇曾經在西河見過兩回的荒族族長荒千古。
身著黃金色的龍甲,每一塊龍甲,都散發著大荒氣息。
他身邊的人,身上所穿的甲衣,也盡是遠古異獸之皮,或銀或紫,閃著金屬光澤。
這甲衣,乃是戰甲。
數百人齊齊穿上戰甲,意味著什么?
“族長,別來無恙?”林蘇微微拱手。
荒千古雙手輕輕一抄,抄在胸前:“接近兩年未見,昔日林大人如今成了林大帥,還真是可喜可賀也!”
林蘇哈哈一笑:“從大人到大帥,還是西河眾位族長之惠也!”
荒千古身后的眾位長老臉色齊齊改變。
他們并不愚鈍,他們聽出了林蘇話中之意。
因為西河異族的反叛,所以,他這位大人,才從大人變成大帥——戰爭,成就了林蘇,而戰爭,是眾位異族族主發起的。
荒千古自然也聽得出來:“所以,林大帥今日前來,唯戰而已?”
“如果僅僅是戰,也無需本帥與族長這般面對面。”
荒千古微微點頭:“倒也是!林大帥九寨湖上詩樂同行,如果不是第三曲,倒還真的很象是不為戰事而來。”
“第三曲?”林蘇淡淡一笑:“族長聽出了什么?”
“本座并非不通音律之人,即便本座真的不通音律,終究也是長了耳朵的,知道這一曲,乃是林大帥昔日白玉文戰首次亮相的《十面埋伏》!”
林蘇道:“不錯!這的確是《十面埋伏》,但族長可知,我為何要奏此《十面埋伏》?”
族長冷笑:“《十面埋伏》,世上少見的戰曲,固然驚艷無倫,但憑此曲威懾荒族,你卻也小看了荒族,更小看了當今局勢,遭遇《十面埋伏》之人,可不是本族,恰恰是你自己!”
這就是他的解讀。
任何人都不可能解讀錯的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