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將以一力而抗全天下!”林蘇道:“但……又如何?”
以一力而抗全天下。
然而卻又如何?
這是林蘇之豪邁。
謝東喃喃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在西河留下的這兩句殘缺詩篇,用在這里應景否?”
“不好意思,不太應景。”林蘇的臉板了起來。
“那……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岳父大人,我真得說你了!”林蘇道:“岳母大人還在無心海等著你呢,盈盈還在西海側等到我們呢,這個時候你來個埋骨他鄉?你以為你很豪邁?我可告訴你,你即便是埋骨在此地,我也將你刨起來,帶到西海側安葬!”
謝東怒了:“好小子,你還打算刨你岳父的墳頭?”
“行了行了岳父大人,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話,想激我說出我全部的計劃,其實這計劃很簡單!”林蘇道:“時間還有五個月,五個月時間雖然緊了些,但只要肯用心,照樣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來。”
謝東滿臉的糾結瞬間煙消云散:“快說說,如何干?”
“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升我的戰力,我若是能夠一劍斬至象,又何懼天下至象云集無心海?”
“你這不廢話嗎?”謝東道:“我若是擁有天道之力,一巴掌將這方世界整體湮滅,又何必傷神無心劫?”
“不一樣的!”林蘇神秘地一笑:“擁有天道之力是做夢,而殺至象,于我卻只是一道關卡。”
謝東死死地盯著他。
林蘇也靜靜地看著他。
“你目前到了何種層級?”
林蘇道:“天族大長老無法,我是憑真實本事殺的,這大概就是我的極限。”
“一年半前入圣,一年半后殺真象之巔,何其難以想象?”謝東感嘆:“然而,你需要知道,真象之巔,看似與至象一步之遙,可這一步的距離,無疑是天塹!”
“是,此刻的我,如果與一名真正的至象為敵,大概也是被秒殺的命,所以,我需要一個根基有缺的至象,給我磨刀!”
“根基有缺的至象……”謝東眼睛亮了:“你……我要去南荒?”
“不用去!”林蘇道:“他,已經來了!”
林蘇的聲音一落。
外面的湖水,突然一線分割。
似乎一把天外之劍,將王府中的湖,直接一分兩半。
湖中開窗,窗中有人。
此人眼中光芒一閃,文王府所有的王道紫氣一掃而空。
計千靈猛地站起,但只能站個半截。
季月池全身大震,強力站起,她順利地站起來了,而她四周的茶幾、房舍全都震散。
震散的家具空中虛浮。
她的頭發似乎也在空中虛浮。
她的指尖,一只白玉蝴蝶生成,但是,蝴蝶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牢牢封鎖,竟然飛不出指尖。
王府中人齊聲大呼。
然而,他們的呼聲,也根本傳不出王府,所有人下意識地想奔跑,但是,只要踏出一步,就會虛空而停。
謝東眼中心瞳如幕,擋在窗前。
嘶!
一聲輕響,心瞳之幕絲絲縷縷盡成虛無,謝東兩眼之中,一道血絲如同劍痕慢慢滲出鮮血。
唯有林蘇,臉色依然平靜。
靜靜地看著從窗外步步而來的人。
他的手中,那只茶杯上裂紋遍布,這大概是他受到沖擊的唯一證據。
來的人,遠看是個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