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喂完驢走后,嚴道子才收回一直注視的目光,將剛才的信紙拿到蠟燭前,燒了。
他坐下來,無意識地敲擊桌面,如果這丫頭不是城府極深,極能偽裝,很可能真的不是那群人要找的廟祝之女。
但就算只有一點微小的可能性,他也必須考慮在內,這樣一個好苗子,實在是有些舍不得。
等等
嚴道子敲擊的手指一頓,腦子忽然轉過彎來。
他先前擔心的是,這丫頭萬一是那群人要找的廟祝之女,到時候交上去,自己的辛苦培養就成了竹籃打水。
可若是真有師徒情分,他是不是能師憑徒貴那群人可是特意交代了,要活的,不可重傷,這不是對待仇敵的態度。
就算不是廟祝之女,他也能得一個為他沖鋒陷陣,服侍左右的好徒弟。
要說他和她之間的矛盾,也分兩種情況。
這丫頭是那夜出現的廟祝之女,那他和她之間唯一的矛盾只是明漳的死而已。
只要讓她知道他根本不介意明漳的死,不會報仇,甚至還覺得死得好,他們之間就不再有矛盾。
若這丫頭不是廟祝之女,真的是姚玉娘,他和她之間的阻礙也只有寇玉山一人。
哼
嚴道子冷笑一聲,寇玉山活不了多久了,到時候這丫頭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如此看來,收她為徒,無需耗費什么,而他怎樣都不虧
想通之后,嚴道子眉頭舒展心情極好,從袖中摸出鑰匙,打開左邊房門,進去繼續忙他的正事。
桑雀離開嚴道子的小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靠著土墻蹲坐在地,緩了好一會才讓發麻的身體恢復如初。
嚴道子這個老六,她真的不想再跟他這么周旋下去了,誰知道他下次又會突然出什么損招試探她。
剛才那張紙,嚇的她心里一咯噔,差點就先發制人,探手鎖喉了。
桑雀攤開右手心,厭勝錢的印記只有一個模糊的圓形輪廓,不足以送她回去。
回憶著嚴道子先前說的那些基礎常識,桑雀總結了下自己現在的情況。
自己目前比嚴道子在九幽中的層級要深,還駕馭了陰童,就相當于武俠中,突然擁有強橫內力和神兵利器的幼童。
胡亂出招也能造成強大的破壞力,但一定會自損自傷甚至殞命,還是需要學會配合神兵利器使用的招式,才能更好的發揮這些內力的作用。
但是她現在太被動了,什么都要等嚴道子施舍和安排,她應該想辦法盡快回家,而不是老老實實的往嚴道子安排的火坑里跳。
她也沒閑心去查這些詭事的源頭是什么,查明白又不能幫她回家,還可能送命。
“總覺得漏了什么重要線索,才讓自己沒辦法掌握主動權。”
看看周圍沒人出沒,桑雀拿起石頭,回想著老媽教她的思維導圖,在地上寫寫畫畫,將這兩天得到的情報和信息簡單羅列出來。
片刻之后,桑雀雙眼一亮。
她想到了直接繞過這些任務,獲取獎勵,然后回家的辦法了
線索很零碎,如果不是全列出來,她真想不到這方面去。
她一開始就陷入了死胡同中,先入為主的認為規則不可打破,她要么加強心燈,要么殺人獻祭。
又覺得自己不能給陰童獻祭,就不能驅使陰童幫自己殺邪祟,獲取力量,開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