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我事你出的那一千靈葉份子錢,不還是我借給你的我本來還好奇你忽然借錢,是準備拿來作什么,就一路跟來,卻不想居然是為了和人家在太虛繪卷里爭個虛名”
“虛名不虛名的那也是我們的事”
“莪是你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男子厲聲反駁,而后又沉聲道,“我也不跟你提什么長兄如父的廢話,咱們就事論事。你們和那張胖子斗氣有什么用在繪卷里贏了他,能賺一枚靈葉嗎恰恰相反,你們為了贏他,甚至要四處找人湊錢一張強力角色卡,對他來說只是零花錢,但對你們來說呢你找我借一千靈葉,要多久才能還清而且就算贏了這次,下次呢你們前期投入的資源越多,落敗的那一刻,損失也就越大”
這番道理講下來,不單他的弟弟啞口無言,就連張惇和另一名一道玩飛垣錄的垣友也面露動搖,宛如道心將破。
白衣男子見此,面有得色,咳嗽一聲,又朗聲說道“咱們有句老話,叫作玩物喪志,太虛繪卷雖然瑰麗繽紛,卻最能消磨人的斗志。大家都還青春年少,切不可自誤”
說著,他又轉向了一直看戲的店老板,正色道“老板,我知道經營太虛業務,是你生計所在。但我不得不說一句,即便是生計也有高下之分,掙錢也有體面不體面之分。給太虛繪卷作交易平臺,就實在是不怎么體面”
店老板被說得一臉懵逼,良久,發出一聲長嘆。
“我一個無關路人,真是躺著也中箭行吧,既然要拉我下場,那我也就講上兩句把。”
說著,店老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使之更顯锃亮,甚至晃得白衣男不由瞇起眼。
“先做個自我介紹,鄙姓羅,羅曉,這家太虛小站的老板,閣下又是貴姓”
白衣男瞇著眼睛,傲然道“免貴,顧帆,興瀾地產高級文書。”
羅曉聞言一笑“興瀾地產,那可是大企業啊,能在那里任職高級文書,在石街的確可謂是人上人了,難怪一番話說得這么居高臨下。可惜,終歸只是何不食肉糜之論。”
顧帆也不氣惱“還請賜教。”
羅曉說道“你剛剛說的都是冠冕堂皇的正論。沒錯,在太虛里變強,影響不到現實。無論幫派戰勝負如何,張富鴻都是石街有名的富二代,而張惇等人只是日結工但是,假使日結工們不玩太虛繪卷,甚至假使他們把玩繪卷的時間都拿去工作、奮斗,就能變得比張富鴻更有錢了嗎”
張惇聞言苦笑道“我是我們三個人里工錢最多的,日結六百,一個月下來差不多一萬二三此時顧帆露出明顯驚訝且動搖的神色但就算辛苦十年,不吃不喝,也比不過張胖子過一次生日領的紅包。”
老板又說道“畢竟張胖子的爹張俞,在石街基本是當之無愧的首富了。但如果放到整個茸城來看,張俞應該排不到前二十,在祝望則排不進前一百跟那些真正的有錢人比,張俞也只是小人物。而我們,我們又算什么呢,不過是螻蟻之輩罷了。不單單是比財富、比地位、甚至比修為比能力,我們都形如螻蟻”
“那張富鴻在蒙學院里根本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可張俞給茸城書院捐了五百萬靈葉,就能讓兒子進外院,得以凝丹深造。放到過去,咱們看了那金發碧眼的胖子,還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張真人呢”
“而比張富鴻更豪橫的富家子弟還有數不勝數他們眼里,整條石街都只是大塊的垃圾石街中人即便再怎么努力工作、修行、生活,也始終只是螻蟻,別說和他們同臺較量,就連抬頭仰望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在太虛繪卷里,我們是可以較量的,甚至有機會贏”
“那么,為了贏,哪怕只是虛無縹緲的勝利,花些錢又算什么呢這些錢能換到一個相對公平的較量機會,已經很超值了何況我們的每一分錢,都是勞動所得象征著我們努力為這個世界貢獻過力量”
“沒錯,就算這次幫派戰,張惇他們僥幸贏了,下次,下下次,張富鴻肯定還是能砸錢贏回來。但只要贏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對我們這些小人物來說,也是值得銘記永久的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