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茸城書院前,一位身材瘦削,青袍如罩的中年人,滿面疑惑地看著院墻上的青藤,故作感慨道。
而在他身旁的,則是個身穿白衣,肩寬雄厚的年輕人,聞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書院的護院陣法,每隔兩三年就要更迭一次,以前當然不是這樣子。”
中年人似是感受不到身邊人的不耐煩,喟然嘆息道“兩三年就更迭一次,不愧是茸城書院幾年不見,便有了這么大的變化。唉,當年若是沒有小人作梗,我本該成為書院的學生,可惜”
白衣的年輕人毫不客氣地打斷道“石秀笙,你到底進不進去”
名為石秀笙的中年人,連忙收斂了臉上的感慨與惋惜,下意識聳肩低頭“當然進,當然進這位,這位白師弟,請你領路。”
“誰是你師弟”白進賢一臉的嫌棄,“這一路上你那差臨門一腳的故事念了多少遍了但進了就是進了,沒進就是沒進,書院每年招收的學生并不少,但凡是天賦夠好,總能考的進來至于你這種考進不來,還自詡差臨門一腳的,卻是比招收的學生多十倍都不止了醒醒吧,這書院里沒人會把你當師兄,少來攀附關系”
石秀笙被噎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只能小心翼翼地拱手致歉。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了”
“閉上嘴巴,跟我來。”白進賢說著,也從腰間摸出一塊造型別致的玉牌,在書院門前一晃,而后邁步走進書院。
石秀笙連忙小碎步地跟在后面。
而走過正門,終于踏足到書院的土地上時,他終于忍不住,再次發出了嘆息聲。
當年,真的是只差一點點
白進賢作為余小波最忠實的狗腿組合黑白雙煞之一,其實大多數時候,都還蠻心高氣傲的。
因為即便在英才云集的茸城書院,他的出身、修為等,也都在均值以上,是不折不扣的祝望精英。與酷愛黑色皮裝的好基友赫小軍一道為余小波做事,并非他骨頭軟,生性下賤喜歡跪舔他人。
恰恰相反,忠誠于上位者,是因為他有著足夠強的階級意識認定自己雖不如極少數人,卻仍優于絕大多數人的階級意識。
白進賢很清楚余小波和一般學生的不同,更清楚所謂有教無類,是最多停留在課堂和書本里的空想。而課本之外,處處都是現實。
所以在為余小波跑前跑后之余,白進賢很討厭那些不懂上下尊卑,不知進退的賤民。比如趙修文,再比如石秀笙。對于余小波分配給他的,從波瀾莊密衛的手中迎接石秀笙進書院的差事,也不乏腹誹。
這青袍的中年人,身上特么還帶著餿味呢把這種人奉為上賓,還有規矩嗎,還有上下尊卑嗎
但余少的命令,自然也不容違背,白進賢只能捏著鼻子將此人一路領到別香小筑那是余小波最近一段時間的住處,據說他在那里曾與強敵交鋒,扳回一城,因此便將其視為自己的福地。
一路行來,石秀笙倒是老老實實,沒再吵嚷,臨近別香小筑時,更是戰戰兢兢,每一步都生怕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