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于是也從善如流,將寶玉收回腰間百寶囊,夏侯鷹這才如蒙大赦,長出了口氣,站起身坐回座椅上,再連喝了兩杯涼茶,方才平復下心跳。
王洛又說道“那人死前,在寶玉中留言,要我持此物前往東都,撥亂反正。你又如何看待”
夏侯鷹則提醒道“牽星臺是整個新恒朝最為緊要的地方,論重要性,比起繁城中的皇城還要緊要幾分,哪怕在太平時節,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更遑論如今這時點,恐怕太后一黨,早將牽星臺嚴密監控起來了,想要突破層層重圍抵達東都,實在難如登天。”
夏侯鷹的假設,雖然主觀臆想成分不少,但細細推演下來,卻不無道理。
“所以說,接下來,我們的目的地就是東都牽星臺咯”
大敵壓境,新恒朝卻內亂不休,而庇佑國朝的天庭仙官更是早早就已投敵,事態之悲觀、諷刺,簡直到了抽象的境界
兩聲難怪之后夏侯鷹便不再言語,臉上滿是頹唐,顯然對如今新恒朝的形勢,已全然不抱樂觀。
夏侯鷹答道“具體情形,我實在不敢斷言,但就我所知,單太后一黨麾下的死忠之士,就有大乘真君一人,合體老祖四五人而化神位階更是有數十人之多。此外,城中法陣更是神通廣大,據傳就算仙官親至,也難以用一己之蠻力予以突破。仙撫使大人雖然神通廣大,恐怕”
“嗯,我知道,正面沖突,我肯定不是整個太后黨的對手。我此來是客場作戰當然不會奢望能以絕對的武力優勢碾平一切。但我也不需要以一己之力獨挑整個太后黨,只要能將張進澄救出來就足夠了。不過,他現在究竟是如何被封印囚禁,卻還不得而知”
而在王洛沉吟間,城主府的樸素廳堂內,幽幽傳來一聲呻吟。
“呃”
角落里,身泛紫光的郡城尤校尉悠悠醒轉,起初還有些神智迷離,仿佛置身夢里,但很快就清醒過來,發出短促的尖叫聲。
“啊這里,伱們”
尖聲回蕩間,那人的視線逐漸聚焦到了夏侯鷹和王洛身上很快便冷汗滲出,心亂如麻,但即便如此,卻仍不忘虛張聲勢。
“你是什么人竟敢對”
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大力扼住喉嚨。
王洛冷聲道“雜種,放肆”
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威壓似風暴一般炸開,不單紅光校尉被威壓驚醒,就連身處旁觀位的夏侯鷹也不由噤若寒蟬。
而王洛則乘勝追擊道“你們身為新恒官軍,領朝廷俸祿,當為朝廷、為百姓效死,然而二等不思盡忠為公,卻借公事之便,敲詐勒索一城之主,更對無辜民女探出魔爪依照新恒軍律,你們二人簡直萬死莫贖”
這一番義正詞嚴的呵斥,讓兩位校尉一時間都有些手足無措,更兼王洛的威壓撲面而來,壓得二人喘息維艱,竟不敢質疑對方身份。
良久之后,兩人才勉強調勻了呼吸,由那紫光尤校尉戰戰兢兢問道“敢問大人可是,可是東城特使小人冒犯大人天威,罪該萬死”
王洛聞言耳朵一動,略感莫名,卻見身邊夏侯鷹手指在茶幾上輕輕敲打,暗示不必回應這個問題于是王洛恍然這兩個校尉著實是狡猾大膽,死到臨頭,居然還有膽子試探王洛虛實。
所謂東城特使,根本就是那紫光校尉隨便拿出來試探的名目,此時若是認真回應,反而是自墮身價。
好在王洛此時也非單打獨斗,身邊就有一個深諳勾心斗角之術的城主夏侯鷹。
只見這位老城主鼓起勇氣,冷哼一聲,勉力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的傲然姿態,開口道“你們兩個連仙撫使大人都不認識黎將軍平日里是怎么教育手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