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嗅了嗅夜風,她低頭向一個方向而去。
在她剛消失的那一刻,有燈火照進來,幾個內侍拎著燈,走進甬道,一眼看到滅了燈的石柱和墻角之間坐著兩個宮女。
“好啊!”一個內侍大喊一聲,“又偷懶!”
伴著這聲大喊,兩個睡覺的宮女猛地驚醒,雖然還沒睜開眼,但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事了,立刻撲倒跪地叩頭“我們再不敢再不敢了。”
一個內侍揚起鞭子抽下來,兩個宮女痛呼兩聲一動不敢動。
還好只抽了一鞭子就停下。
“看好燈火,再敢睡覺,讓你們去伺候皇后娘娘,睡個夠。”一個內侍冷冷說。
兩個宮女跪地叩頭連連應聲,聽著內侍們嘩啦啦走過去了,兩個人松口氣抬起頭,一邊齜牙咧嘴忍著鞭打的痛,一邊點亮石柱上的宮燈。
甬道里變得明亮。
兩個宮女靠在墻邊緩神,其中一個宮女忽地嘿一聲笑了。
“笑什么?”另一個宮女問,“許春你被打傻了?”
宮女許春嘿嘿笑:“我剛才做個夢,夢到我給白妃娘娘當差了….”
旁邊的宮女撇嘴:“果然是做夢,如今能去白妃娘娘跟前當差是天大的福氣。”
皇后不在了,白妃馬上要生了,如果生了皇子,必然要成為新皇后了。
“咱們這些舊人都是晦氣,哪里能去礙貴人的眼。”那宮女說著,伸手拍了拍衣袍,忽地一愣,忙向腰側看,“我的腰牌呢?”
許春忙也跟著在她左右看,果然看不到腰牌:“掉了吧。”說著忙壓低聲音,“你可別喊,要不然又是一頓罵,等天亮了找找吧。”
那宮女哭喪著臉:“還好我們今日在這邊當差,不用在人前走動,否則肯定被發現了。”
許春點點頭,一陣風吹來,不由打個寒戰,她伸手在身上摸,神情古怪。
“怎么了?”旁邊的宮女問,“你也丟了腰牌?”
許春搖頭,看著掛在腰里的腰牌,伸手扯著衣襟,看那宮女:“我好像丟了一件外袍,今晚當值我怕冷,特意穿了兩件,怎么只剩一個了?”
衣服穿在身上丟不太可能,那宮女笑了:“你記錯了吧,你打算穿,出門急忘記穿了。”
也有可能,許春捏著衣襟縮起肩頭,那今晚不能再睡了,太冷了。
兩人正說話,夜風里傳來一陣嘈雜,然后剛過去的那群內侍呼啦啦跑過來…..
“真要生了?”
“應該是,在靈堂發動了。”
伴著說話一行人過去了,兩個宮女對視一眼。
白妃要生了啊。
……
……
靈堂外,守靈的官員們都收起了哀戚神情,帶著幾分緊張向內看,不時交頭接耳低語。
周景云看著內侍們,宮女們,太醫們不斷進去,內里的妃嬪宮女的哭聲已經停下,傳來怪異的呻吟。
白瑛,要生了啊。
下一刻看到張擇帶著監事院的兵衛也過來了,周景云便垂下視線,心內轉念。
白瑛,籌謀到現在,如果生下個女兒,她會怎么做?
......
......
白瑛的視線有些恍惚。
她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發動,剛跟陛下說出:“我與姐姐相伴十多年了,我母親早亡,姐姐待我如母啊——”肚子就突然痛了。
隨侍的太醫們查看說快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