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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氣你也不能不見他啊,你要教子,不能棄而不管。”薛夫人對東陽侯夫人說,帶著不贊同,“這都多久了。”
東陽侯夫人低著頭喝茶:“也沒多久呢。”
“這一個月了,他是又去了幾次,但除了傳他去樓船,其他的話都沒有。”薛夫人說,“那么多人都說他只是坐著喝喝酒,看看彈琴跳舞,不下場賭錢,不跟歌舞女子嬉鬧,甚至都不跟其他客人來往。”
聽到這里,東陽侯夫人抬起頭冷笑一聲:“不是有個美艷女子時時刻刻陪著嘛。”
“那是花樓船的船主。”薛夫人說,托周景云的福,她如今也對花樓船了解了,“船主招待客人可不是要盡心盡力?”
東陽侯夫人撇撇嘴沒再說話。
“我看他的確是心情好了很多,眉眼里都是笑。”薛夫人說,“他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時候都沒這樣過,從小到大都是端端正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說到這里神情感嘆。
“別人說他仙人是贊美,賞心悅目,但對咱們家人來說,清清冷冷的仙人,總讓人有些不安寧。”
“好了,不用替他說好話了。”東陽侯夫人說,“我不生氣,他愿意去花樓船就去唄。”
說到這里冷笑一聲。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做出什么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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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來了?”
梅姨娘手里攥著一束石榴花進來,看到坐在屋內的李媽媽。
“薛夫人不是來了嗎,你們廚房不忙?”
李媽媽似乎在發呆,梅姨娘又喚了一聲,才回過神,看著她問:“世子在家嗎?”
梅姨娘哦了聲:“剛出去了。”
“薛夫人來了…”李媽媽說,“他也還是出門去啊。”
“有事忙嘛。”梅姨娘說,喚小丫頭把石榴花插起來,回頭看李媽媽又似乎在發呆,“娘,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啊?”
突然想起來,這個月總是常過來,然后就這樣坐著發呆,怪怪的。
李媽媽哦了聲:“沒事。”視線看著梅姨娘,“世子留宿過沒?”
實際上,從抬姨娘第一晚,世子來留宿都是做樣子,而且很少,當然,這是屬于她和世子的私下約定,連親娘也不能說。
“娘說什么呢。”梅姨娘故作嗔怪,“還在孝期呢,少夫人沒了才剛滿三個月呢。”
李媽媽喃喃:“守什么啊,孩子都有了…”
梅姨娘沒聽清:“娘你說什么呢?”
李媽媽回過神,看她一眼:“沒事。我走了。”
說罷站起來走出去了。
梅姨娘在后莫名其妙:“娘你惦記我,怎么每次來都不給我帶吃的?上次讓你給我買王婆子家的玉露團,你也沒給我買……”
梅姨娘的聲音被拋在身后,李婆子穿過夾道走出世子院落,又回頭看了眼,伸手按了按砰砰跳的心口。
她那個只知道吃的傻女兒是指望不上了。
但當娘的也不能放任不管,真亂起來,梅姨娘在世子跟前只怕更沒地位了,本就連個丫頭都不如……
李婆子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看向東陽侯夫人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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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出去說衙門有事,我還真知道是什么事。”
薛夫人陪著東陽侯夫人打牌,一邊說。
“漕運使羅溫被告了,朝堂上吵了三天了,陛下都被吵的不上朝了。”
許媽媽在旁湊趣問:“那世子能做什么?”
薛夫人一笑:“當然是查漕運這些年的賬目,查的清清楚楚,讓陛下明明白白做出論斷。”
東陽侯夫人似乎沒聽到,將手里的放下:“我贏了。”伸手對三人說,“給錢。”
薛夫人瞪了她一眼,許媽媽黃媽媽都笑著拿錢,有人掀起簾子進來了。
“夫人,薛夫人,煮了點茶。”
許媽媽看了眼,微微皺眉,認得是廚房里的李婆子,按理說,這種差事輪不到她…
這婆子進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