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何等地方,司塵府暗樁身份過于敏感,一旦泄露必遭不測。
不僅他自己死于非命,且可能牽連本部,所以整個司塵府也只有跟暗樁單線聯系的葉無咎,以及司塵墨汀風知道具體之人是誰此話題并不適合在議事堂提起。
反正要等丁鶴染去望海鎮和丹霞鎮探查回來再做下一步計劃,墨汀風干脆提前結束了晨議,讓葉無咎和宋微塵隨他去聽風府書房私聊。
“無咎,那個暗樁到底怎么回事”
宋微塵現在活像個“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包。
此處沒有外人,葉無咎也就知無不言,坦誠相告
司塵府暗樁正是那七洞的疤臉伙計,理應最熟悉七洞詭主去向,但他并非是最后見到黃阿婆的人,彼時那疤臉暗樁趕到五洞附近的拱形山壁時,只有五洞詭主和被他一棍打昏在地的宋微塵,自那時起,黃阿婆就失了蹤跡。
更為奇怪的是,五洞詭主聽見響動到達屋后水渠時只見到了鬼鬼祟祟的宋微塵,并沒有黃阿婆的身影若有七洞詭主在場,他也未必會動手。
換句話說,宋微塵才是最后在鬼市見過黃阿婆的那個人。
宋微塵三臉震驚。
一則是她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對自己下手最狠,彼時她背后挨得那狠狠一鞭,還有那桶濃鹽水,差點原地就把小命交代了雖說后來給她喂了強制續命的藥劑,也不過是讓她因此備受折磨罷了。
好氣這哪兒是暗樁啊,這是想對她搞暗殺吧
突然好想把這個暗樁給揪出來曝光是怎么回事宋微塵恨得牙癢癢。
再則,她怎么可能是最后見到七洞詭主的人黃阿婆讓自己探頭看那處拱形山壁里的活水渠時分明還在身邊,畢竟是位耋耄老人,就算再身手再矯健也不可能須臾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則,這個天殺的摸魚暗樁天天生活在七洞,難道一點異樣都感覺不到黃阿婆是鬼夫案第一嫌疑人他居然毫無所查居然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回稟
“我百分百懷疑他是個叛徒”宋微塵氣咻咻的下了結論。
“他的忠誠度我愿意打保票。主要鬼市復雜加之平陽卸法,疤臉每次都得找到合適的借口出鬼市傳遞消息,并不容易。傷你那次實在情非得已,且確實下手沒有輕重,他也無比自責。”
葉無咎客觀替暗樁剖白,然而換來的卻是宋微塵的大白眼,她才不管,會動手打她的都是壞蛋
“我們到鬼市前,你讓暗樁找借口離開平陽回避幾日,不要與我們直接接觸。”
墨汀風不放心叮囑,主要疤臉把宋微塵傷成那樣,他怕自己見了也會按捺不住起殺心。
葉無咎領命,隨即呈上七洞內部地圖,以及晨議前收到的疤臉傳來的鬼市最新訊息。
除了疤臉也注意到了那個疑似喜鵲的、戴著黑紗帷帽的女人形跡可疑之外,這當中還有個很關鍵的信息寐界最大的信息情報組織“暗格”在鬼市蠢蠢欲動。
“種種跡象顯示,那個鐵口直斷的二洞詭主金仙大人似乎與暗格交往甚密,他雖表面上裝神弄鬼,顯得像是仙人撫頂令其金口預言,實則未必。也許信息來自暗格也說不定,不過這只是暗樁的推測,還需要進一步查明。”
“而他所言之判詞,恐怕有更深層的陰謀在背后盤算,尤其最近幾次的判詞分明與司塵府有關。”
葉無咎的話讓墨汀風面色一沉,之前他們便查到鬼市東家白虎與暗格過從甚密,這二洞又是白虎的產業,其間必然諸多絲連。
鬼市背后勢力尚且迷霧重重,若真再與暗格糾纏不清,恐怕自打動了“蕩平鬼市”念頭的那日起,司塵府附近就已經多了無數的耳朵和眼睛。
現在想來也就只有孤滄月,能夠憑借昔日鸞鳥上神的身份大鬧鬼市還能全身而退,上界與寐界境主皆半個字不提追究,但凡換第二個人,此刻恐怕已經被羈押在上界仙牢等候處刑。
罷了既然理不清,那就著眼當下,先全力告破鬼夫案再從長計議。
墨汀風拿過疤臉最新的七洞內部地圖,仔細看了又看,看不出任何地勢和布局上的反常之處,除了制作藥劑的工作坊,以及臨暗河而開的那爿店面,還有住宿的居所外,沒有任何多余和可疑之物。
看來只有看過現場再做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