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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微微!”
宋微塵斜斜癱軟在床,錦被上好幾處零零落落的血,看得他心驚膽戰,連忙翻出藥來給她服下,又仔細小心的喂了水。
小人兒面如紙色,一動不動靠在他懷里,氣息淺而短促。
他知她是前世印記作祟,唯有黃泉太藥草制成的藥有緩解作用,即便此刻莊玉衡在,也只能這般救治。
墨汀風掏出錦帕仔仔細細將她臉上血漬擦去,無意中觸到臉頰肌膚,只覺指尖冰涼,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體溫。
深知她現在抗拒自己,只好把被子拉過來隔著他將她裹緊,就這樣靜靜地抱著。
墨汀風滿心的絕望,好不容易兩人才再相遇,為何要如此殘忍的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一點地衰弱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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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一種極微小的可能性——會不會宋微塵出于某些原因在前世印記這件事情上說了謊?
以他對桑濮的了解,她雖看起來冷若雪霜,實則內心熾如巖漿,她最期待的必定是一場轟轟烈烈又情真意切的廝守,怎么會發愿要斷情絕愛?
就像一輩子困囿于深海的飛鳥,怎么會不再向往藍天,而要永生永世自斷翅膀?
念起,墨汀風施術將錦被上的血跡提取凝練成一顆很小的光球收入衣襟內袋,他決定等鬼夫案告破后獨自去找一趟悲畫扇,試試能不能以宋微塵之血為引,借助憶昔鏡看到桑濮的一生。
他要自己看看桑濮的結印之愿到底是什么?以及,她嫁入國舅府之后便再無音訊,究竟是去了何處。
……
正想著,懷里小人兒稍微動了動。
“微微,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讓玉衡來一趟?”
他用了幾乎是耳語的音量,生怕突然發聲嚇著她。
宋微塵輕輕搖搖頭,她此刻竟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
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吐出一個字,“冷……”
“我身上很熱,你若不反對,貼著我睡好不好?很快就能暖和。”
見她微微點頭,墨汀風打開錦被將她小心翼翼抱在懷里躺了下去,宋微塵體溫低得不像話,背對著他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疼了起來。
不論用何等代價,他都要幫她解掉這前世印記,墨汀風在心里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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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宋微塵漸漸平穩恢復過來。
睫毛撲閃,入眼是一副玄色錦衣的胸膛,稍稍抬頭便看見墨汀風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她伸手吧唧捂住了他的眼睛。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剛醒就發現被人這樣盯著怪嚇人的。”
“我嚇人?小騙子,你是不知道自己昨夜有多嚇人!”
他感覺自己腿被她輕輕踢了一下。
“放肆,墨愛妃這是怎么跟朕說話呢?”
分明是稍微有點精神就開始淘氣。
墨汀風忍不住嘴角上揚,這個腦回路稀奇古怪的小家伙,普天之下也就她敢這樣跟他講話,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挺受用。
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嘴里還配合著她的玩心。
“陛下龍體欠安,從今夜起恩準臣妾侍寢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