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分明是司塵府的丁鶴染,喜鵲眼一瞥,只見他忙不迭俯下身替阮綿綿檢查“傷勢”,當真是在意的緊。
喜鵲慶幸自己現在是個英俊少年郎的模樣,別人不懂,她還不懂她這前主子的脾氣秉性嗎,立時心生一計。
“姑娘聲音婉轉如鶯,氣韻翩然,恕在下魯莽無撞,驚擾了下凡的仙家美人。”
喜鵲幻形的少年郎向著阮綿綿朗聲致歉,說是致歉,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隔著客標面具撩撥著她,倒讓阮綿綿覺得臉上熱了起來。
她仔細觀察眼前的郎君,一身考究錦袍,身型軒昂氣質超然,想必是哪家府上的貴公子,倒是可以撩上一……聊上一聊。
“已經不那么疼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倒顯得人家嬌生慣養。”
“莫怪在下唐突,姑娘這等天人之姿,就該捧在心尖上,日日寵溺才好。”
“呀,公子怎這般……倒叫人家害羞得緊。”
阮綿綿假裝要走,卻又裝作腳痛,故意微微拖著腿。
“少年郎君”一把上前攙扶住,丁鶴染出于安全考慮本欲阻攔,卻見阮綿綿借勢倚靠在了少年郎的身上,雖戴著面具也不難猜測她此刻神情,他便沒有做聲,只是跟在一旁。
說實話,丁鶴染潛意識里甚至有點感謝這少年郎君的出現,讓自己不必與阮綿綿單獨相處太久,那滋味……實在磨人。
“不知仙家美人來此是圖個新鮮,還是有目的尋寶?在下不算常客,不過是避著父君偷來過幾次,要是姑娘有所求,在下定盡綿薄之力,就當是為方才的莽撞向姑娘賠罪了。”
喜鵲故意用了“父君”這個說辭,通常只有上界的名門望族才會用此稱謂敬尊其父,她這是故意“說漏嘴”想讓阮綿綿放松警惕。
阮綿綿上鉤了,她嘴角含笑,沒想到來一趟鬼市竟然還能釣到一條上界的大魚。“父君”,若非上界王公,誰敢用這樣的敬語——寐界倒也有人可對其父用此敬稱,比如境主秦桓的嫡長女秦雪櫻,比如秦小侯爺,比如她的表哥莊玉衡。不過這些人她都相熟,并不曾見過這等軒昂的少年郎君。
身子不由向著少年郎君再靠緊了些,又想刷好感,又不想讓這英俊少年郎誤會她是流連這些是非地的尋常女子,便說并非求物,來此是為了尋人。
“哦,沒想到姑娘仙人之姿,竟會在鬼市這樣的地方有熟人?”
“公子誤會了。實不相瞞,府上丟了個貼身丫鬟,聽說躲到了這邊陲荒蠻之地,此次是特意來尋她。”
聽阮綿綿提起自己,喜鵲心頭一熱,莫不是她還念著舊情?若真如此,倒是她小肚雞腸了……
“區區下人,姑娘如此費神尋她做甚?”
“自然是尋她回去治罪。小女子府上家世清白,自小知書識禮重情重義,怎可出此惡貫滿盈之人羞辱門風!”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喜鵲心底惡意甦生,阮綿綿分明是要趕盡殺絕,逮自己回去在莊玉衡和墨汀風那里博好感!
既然如此……
她這個新晉鬼民,可得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