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鶴染知道多說無益,周身法相氣焰全開——乙級術士不分五行法系,需到準甲級及以上才有分屬。所以他只能以法相入劍氣,再以劍氣化形為一只球形保護屏障,將葉無咎包裹護在其間升到三尺左右的空中,面對土系術士,待在地面太危險。
且這個球形保護屏障被丁鶴染設了“契命禁制”,即屏障與他性命相連,除非他主動解開,否則非身死不可破,所以任憑葉無咎在里面罵娘,他也絕出不來。
換言之,黑衣人即便是甲級,只要丁鶴染還有一口氣在,因那禁制術的緣故,也無法傷到葉無咎。
真真是在用性命相護。
而他現在看上去,與往日那個嬉皮笑臉馬屁拍到飛起,能動嘴解決問題絕不動手的丁鶴染判若兩人,滿臉的剛毅渾身的鐵骨,竟像是骨相都變了。
剛剛將葉無咎護入球形屏障,還未來得及有更多動作,呲!!
一根銳利如箭的土刺從地下竄出,瞬間穿透丁鶴染的護體結界,扎透他的靴底和腳,從鞋面上突了出去。
他腮幫一緊,一聲不吭強行將腳拔出,飛身揮劍撲向黑衣人!
乙等術士又如何,他偏要自不量力,做那撼樹的蚍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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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身下涌出一條巨大的土龍,他站在龍頭扶角而立,土龍蟠螭迂回升到半空,他就那樣閑適的待著,似在看一出與己無關的好戲。
同一時間,那三個“泥塑兵人”如真人一般攻向丁鶴染,按說以他的實力,對付丙級以一打十毫無問題,可這三個兵人不同,雖然攻擊力不高卻極為難纏,最主要是殺不死!
他們的泥塑之身可以在被摧毀的同時重塑,斷手續手,斷腿續腿,便是震碎為齏粉也可瞬間復原,而且每次重塑都比之前更強一分,這根本是一場噩夢般的無盡循環。
隨著戰斗愈久耗損越大,無論法力、體力還是心力都在逐漸耗盡,而自己的對手卻永不知疲倦,且隨著死亡次數的增加變得越來越強,丁鶴染第一次對甲級術士的降維打擊有了深刻感受——他眼看就要法枯力竭,而對方甚至還沒有真正出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兵人身上必定有罩門,要盡快找到那個突破口!
其實丁鶴染幾次將兵人震碎自有其目的,操縱物與人一樣都有“命門”,唯有破壞了命門,這些不死之物才會“報廢”,他才有機會活。
但他仔細找過了,兵人身上沒有命門,可這怎么可能!一定藏在哪里,會是在哪里呢?!
經過幾次斬殺,現在泥塑兵人的戰斗實力接近準乙級,丁鶴染應付起來已經很吃力,他必須速戰速決!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電光火石之間,兵人殺招已至!丁鶴染不躲不避,直直以劍鋒相迎,兩鋒相擊,兵人自其劍鋒蔓延至全身,四散為齏粉。這次,兵人再也沒有重塑,紛紛歸塵歸土——果然,命門不在兵人,而在武器劍鋒!
常人迎戰,自然重點回避兇器,尤其是劍鋒,黑衣人有意將兵人命門設置于此,實在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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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土龍頭上的黑衣人眉毛一挑,沒想到這個小乙級還有這等觀察力和戰斗力,他的兵人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敗仗——便是剛才結果火系甲級那個小炸彈,他也是用兵人對付,綽綽有余。
“倒真有點小看你了。”
黑衣人驅使土龍自半空盤旋而下,在靠近地面處停住,居高臨下看著丁鶴染。
林中突然傳來幾聲凄厲的鷹隼啼鳴,伴隨著地底隆隆作響,丁鶴染絕望的閉了閉眼。
他聽懂了,從鬼市帶出的七人加上原本的兩人,九名負責結界的破怨師已經死傷大半,快要頂不住了。
守護結界即將破碎,地底根系勢如破竹,一切休矣!
在球形屏障中的葉無咎也聽懂了,他此時身上的荊棘之種已經從腹部蔓延到肩背,口中不受控制嘔出鮮血,卻試圖施術從內部沖破屏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