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蒙猛達的描述也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事實上,這次沖著墨汀風而來的紅眼警告不止波及宋微塵,還有另一個人——一個墨汀風同樣在意的手足兄弟。
“那大妖,是莊玉衡。”
……
“你!說!什!么!”
宋微塵蹭地站起,衣服擦倒茶杯流了茶水滿桌,墨汀風默默掏出錦帕將桌上水漬擦拭干凈。
“怎么可能?!玉衡哥哥是仙家上神,是謙謙君子,是所有人的血條奶媽,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那個嗜殺成性的大妖扯上關系!”
她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墨總,這么說吧,您說您是大妖我都信!”
墨汀風一時語結,雖然能理解小丫頭對莊玉衡的好感與信賴,能理解她對此事的震驚,但也不用非要把他饒進去吧!
一會兒當他是黑化的幕后大佬,一會兒當他是虐殺大妖,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就不能偉光正一點兒嗎?!
悻悻然暗自嘆口氣,罷了。
雖然宋微塵認識莊玉衡已有時日,但并不知道他曾因修煉不慎而致走火入魔——時至今日依然會在特定的日子妖化。
莊玉衡之所以會變成赫赫有名的寐界“藥王”,皆因想找到讓自己不再妖化之法而久病成神醫。
“玉衡會在特定的日子變得極其危險。”
墨汀風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
凡地支寅年寅月逢寅日,最后一絲陽光落下到翌日第一縷陽光升起之前這段時間,莊玉衡必喪心智,這期間他嗜血嗜殺,宛如惡鬼羅剎。
凡遇此日,墨汀風都會在一個特殊的場域,也是甲級術士的試煉之地“迷沼森林”設下最強禁錮結界,放眼整個寐界,也只有他設下的這個結界可以封住大妖。
莊玉衡會主動在妖化開始之前進入其中,墨汀風則會率百名最精銳的破怨師在外圍執守,確保他第一次化妖時的慘劇不再發生。
之所以選擇迷沼森林是因為那里能量特殊,莫說凡人,便是準甲級以下的修士也無能力進入,且因其中多瘴氣而幾乎不見生禽走獸,將莊玉衡困在其中,可盡量少生殺孽。
所以盡管有相當數量的破怨師把守,但因迷沼森林的瘴氣充斥于結界中,且大妖從未成功沖破禁錮結界,因此自那次殺戮之后,并未有人真正見過妖化后的莊玉衡,包括墨汀風自己。
經年累月,世人早已淡忘司空仙君一朝墮魔的事情,更別提還記得彼時模樣。
……
“所以今日這一幕確實讓我震驚。”
墨汀風目光一側,看向案桌上露出一半的面具和那錦緞包袱。
與莊玉衡妖化那日一般模樣的詭異面具出現便已足夠讓人心驚肉跳,更別提他墮魔當日的衣服碎片竟被刻意存到了現在!
如果此前墨汀風只是猜度有勢力在長期暗中醞釀謀劃以有所圖,那么這個包袱的出現成了實證。
他握住茶杯,看著里面斟滿的茶水微晃。
如果說前任白袍失蹤是正面較量的開始,那么這個面具和包袱的出現,則是較量升級的標志。
“積極點想,我們一定在接近某個陰謀行動的核心,或者已經部分破壞了他們的既得利益與計劃,所以對方才會急著祭出此物。”
“消極點想,對方確實對我達到了牽制效果——不僅知我軟肋,也知道我的顧忌,他們故意將這包袱送來,就是想讓我左牽右絆,投鼠忌器。”
墨汀風仰脖飲盡杯中酒,略有些自嘲。
“說起來,還真是一次名副其實的紅眼警告。”
信息量太多,宋微塵消化著實花了點時間,眼看著香爐里裊裊的青竹香燃盡,她才捋清思路開口。
“收到面具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他。”
“玉衡哥哥純善仁慈,化妖殺戮之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他此生最大的心結最過不去的坎,若再舊事重提,必定傷他極深。”
宋微塵抬眼看向墨汀風,眼神充滿堅定。
“我雖然現在只是個約等于小丙級的戰力,但保證從今天起不再偷懶一定好好修煉,我們一起把面具背后的攪屎棍挖出來,這件事我們悄悄替玉衡哥哥擺平!”
“我才不管發紅眼警告的人是誰,他敢發,我就敢發瘋!誰更癲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