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微塵沒get莊玉衡。
“既然是給上界貴人特意制的藥,冒然先給了我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還是別去取了。”
“無妨,我特意多制了些,此藥溫補,對你身體大有裨益,本來也想給你拿一份。”
“那不如明日請青云姐姐送來便是?”
“此藥矜貴,鎖在藥廬密室,青云取不到。很快,我去去便回。”
莊玉衡再度給宋微塵掖了掖被角,又向墨汀風點點頭,閃形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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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墨汀風坐到床沿,將宋微塵攬在懷里,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
“微微,今日玉衡已將斬情禁制的解法盡數相告于我,只是……”
墨汀風把已經被“動過手腳”的解法傾囊而出,果然無字館主仗義,古籍拓本里只字未提需要取她一魄之事,也未提及解禁后對寄情之人會記憶全消,情絕緣散。只是寫了需要寄情之人的心頭血、多情淚各二錢,可即便如此,墨汀風也老大的不樂意。
他哪里舍得宋微塵為他取兩錢心頭血,尤其她眼下已經虛虧成這幅樣子,若再取心頭血,恐怕得要她小半條命。
“微微,既然知道了有解法就好辦,我們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等你身體恢復一些再做安排可好?”
宋微塵當然不想也不能現在解禁,必須取她一魄之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嵇白首知——兩人已經約好七夕之日做此安排,斷不能輕易改期。
“好,我最近好好調養身體,等到七夕我們去無念府與畫扇姐姐和嵇叔一起過節時解禁如何?就當我送給你的七夕禮物,之后挑個好日子,咱們成婚,好不好?”
宋微塵靠在墨汀風懷里口氣輕快,實則眼底一片酸楚水霧,不過是強壓著罷了。
唯一的安慰是即便墨汀風到時徹底忘了她,至少他身上還留有自己一魄——只要他不死,她的一魄就會永遠陪著他,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永遠在一起”。
墨汀風不察有異,七夕可解斬情禁,之后便可迎娶宋微塵,他高興都來不及!與宋微塵眼底濃濃的遺憾不同,他眼中一片星光熠熠,從未像今日這般期待七夕。
……
兩人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中,無晴居的門被叩響,丁鶴染的聲音響起。
“大人,關于水尸案,許仵作有新的發現想稟報,已在書房相候。”
聽見與小桉有關,宋微塵第一個想起身去應門,被墨汀風摁住。
“你且好好躺著,我回來說與你聽。”
“不,我要去當面聽。”
宋微塵果斷拒絕。
“吃了玉衡哥哥的藥已經感覺好多了,我可以的,你讓我一起去。”
拗不過她,確實看她臉色也恢復了些,墨汀風只好同意。
兩人來到書房,只見許仵作衣袖挽起還未來得及放下,手中端著一枚托盤,上面用白瓷碟呈著一物,看見他們進來,許仵作分別躬身施了一禮,看得出對宋微塵的態度有了全然的改觀。
“大人,桑濮姑娘,屬下回去后又仔細檢視了小桉的尸體,為慎重,已將其做了解剖尸檢,調查結果與桑濮姑娘的判斷基本一致,只是額外在她喉管中發現了此物。”
他將手中托盤置于案桌,此時眾人分別都戴上了一只麻布手套,墨汀風將那瓷碟中的東西拿起湊到眼前細看——
那是一小片翡翠葉子,很袖珍,也就差不多指甲蓋大小,但水頭料種極好,通透性一流,顏色青綠翠盈。
且雖只是一片極小的葉子,卻雕工極細致,不僅葉脈紋理清晰,上頭甚至還雕了一只小小的甲蟲,看得出非一般之物。
這物什雖小卻很貴重,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丫鬟所能擁有,墨汀風眉頭皺起,將那枚翡翠葉子放回托盤,這東西怎么會出現在一個丫鬟的喉管中?
若非小桉偷竊,那大概率只有一種可能,疑犯行兇時,在扭打中不慎落入她口中被吞下——可小桉尸檢并沒有任何掙扎打斗的痕跡,此事細想處處是蹊蹺。
……
宋微塵看著瓷碟里那枚翡翠葉子只覺得眼熟,這東西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