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有個能勸架的。”
她隨即嘆了口氣,
“可嵇白首這人吧……怎么看也不像個和事佬,倒更像個點炮的……”
宋微塵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重新回到“漩渦中心”去嘗試解圍,束樰瀧悠然開口了,
“收尸這種事倒也不必勞煩嵇大人,草民不過是在外域得了件有趣的玩意,正在請滄月大人辨其真偽,真君何等尊貴身份,斷不至于為此草芥人命。”
一聽這話嵇白首來勁了,大剌剌往境主正席下的臺階上一坐,順手抄過秦桓席上一壺新酒就往嘴里倒,
“我錯過了什么?”
束樰瀧言簡意賅解釋了一遍,將那錦盒里的冠羽呈上,嵇白首眼睛亮了,
“這寶貝我真是第一次見!滄月真君,明人不說暗話,這冠羽可真?”
孤滄月腮幫緊了又緊,將掌中冰晶龍卷化散,悶悶地嗯了一聲。
“確是本君重塑元神時蛻下的冠羽,廢物而已。”
他的話讓嵇白首顯出莫大的興趣,
“崩管是不是廢物,諾可為真?當真可憑此物御使真君為得其此物之人做一件事?”
……
孤滄月的沉默正是最響亮的肯定。
嵇白首一臉羨慕嫉妒恨,
“哎呀束老板,你賺大發了!我要是你,就要來他的不死神殿住上千年,感受一下上古神山的天地靈氣,想必修為能有大成!”
束樰瀧淡淡一笑,
“嵇大人慣愛說笑,草民一介凡夫,莫說毫無法能修為,就算有,那上界古神所居之處又豈是我等賤民能踏入半分的所在?”
“還不如直接要滄月真君的性命來得實在。”
束樰瀧聲音不大,卻讓殿中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這種話豈能言戲,聞者莫不當束樰瀧在就地找死,一時皆變了臉色。
“束老板慎言!”
秦桓不宜親自下場開解,但秦雪櫻卻再不能坐視不理,她緊著端起一樽酒敬給孤滄月,
“束老板定然是喝醉了,真君莫要怪罪,雪櫻敬您一杯!”
孤滄月置若罔聞,只是冷眼看著束樰瀧,那眼神卻讓秦雪櫻禁不住背脊發涼。
他自席上消失,瞬間出現在束樰瀧面前——一身黑金蟒袍,銀發耀眼,束樰瀧則一身月白錦袍,烏絲如墨。一黑一白,兩人站在一處,活像彼此的鏡像。
“憑你也想取本君性命?”
孤滄月往前又湊近了些,手一伸,指尖化形為尖銳的鸞鳥利甲,搭在了束樰瀧脖頸上——只是碰觸,頸上便已多了一條鮮紅血痕。
“滄月真君手下留情!既是家宴,當以和為貴。”
秦雪櫻硬著頭皮再勸,聲音不自覺有些抖。
不料束樰瀧絲毫不懼,甚至一反常態大笑出聲,
“多謝長公主掛懷,滄月真君不會殺我。”
“應該說,他不能殺我。”
“持鸞鳥冠羽者,心愿未達之前若遭歹人加害身故,鸞鳥上神需為其手刃仇人,草民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