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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過去,輔元神借助他擅長的心智之道,在孤滄月眼皮底下將自己悄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化名束樰瀧,在寐界行走,成為一方巨賈。
束樰瀧不知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些,許是再次回到這元神胞衣的緣故?
看著自己的能量被一點點反哺回元神胞衣,他絲毫不慌,就好像這正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金石之器碎裂的脆響,束樰瀧雖被猩紅觸手綁縛無法回頭,但并不妨礙他知曉那聲因何而起,那是孤滄月將亭內玉石墩凳一拳砸碎的聲音。
“頭痛欲裂,對吧?”
束樰瀧陰惻惻笑出聲,“上神”分明是頭疼得狠了,想借助另一種形式的疼痛紓解。
“哦,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這么多年,既然你不在乎我所擅長的理智與謀略之力,我就勉為其難把你身上原有的那部分也一并吸收了。”
“呵呵,不必看也知道滄月大人此刻有多想殺了我。不過……你以為待我被胞衣消解就可以再煉輔元神?失算了,滄月大人。”
“現在的你,所有理智和約束力都因我而生,恐怕還沒等到我死透,你就已經徹底失智發瘋,變得與亂魄無異。”
“作為司塵府的督辦大人,這亂魄您比我熟,它們失去心智后會下意識回到最牽記之地最記掛之人身邊,只可惜回去的是毫無理智的軀殼,曾有多少親眷死于血親和愛侶變成的亂魄之手,您比我清楚。”
“嘖嘖嘖,可惜了,那個小丫頭,就算有司塵大人相護也難免百密一疏,怕是最終要慘死于你之手,哈哈哈哈!”
“怎么樣,滄月大人,對于這個故事的結尾,您可滿意?”
“夠了!!!”
孤滄月眼底一片猩紅,顯然已在失智邊緣,他幾乎是踉蹌著將掌中凝聚的無數冰霜棱刃扔了出去,目標并不是束樰瀧。
“你走吧。”
孤滄月扶著亭柱站定,背影極疲憊。
包裹浮空之亭的元神胞衣已被冰霜棱刃盡數絞碎,陽光從白色薄霧中傾瀉而下,不死神殿似乎又恢復了寧靜。只是亭子近旁的翡翠花樹已被方才的余威連根拔除,再不見蹤影。
……
“滄月大人,我費盡心思把你約回來,總不是為了自討苦吃,怎會說走就走。”
束樰瀧看著孤滄月背影,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嘲弄。
“你已然明白其中要害,既消解不了,又不能殺我,而我卻可以隨時控制你的心智,你說,若是我讓你跟那小丫頭在一起時再次暴走發狂,會不會很有趣?”
“有屁就放!”
孤滄月拼盡全力才讓自己保持著理智不崩,他心里涌出一陣難言的憂傷,答應宋微塵去鬼市尋她,看來是去不成了。
“別激動嘛,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宋微塵還想再看,畫面卻飛速切走,后面的片段零碎不堪,
孤滄月吐了很多血。
他將自己包裹進了層層疊疊的元神胞衣之中,整個不死神殿四野漫起濃厚的霧墻,與此刻的滄月府后院一樣。
孤滄月意識迷離,口中卻一直在喚她的名字,微微,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