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是想起了平陽鬼市外遁走的那個黑衣人?”
丁鶴染看出了墨汀風的心思。
昔日在平陽樹林,丁鶴染與黑衣人交過手,土系甲級那逆天的戰力,現在想起都不免膽寒,若黑衣人也參加這次的術士定級試煉,神女峰必生大亂。
“我查過名單,仔細驗過每個受試者的背景,應該……沒有那個黑衣人。”
丁鶴染說著話看了葉無咎一眼,
“但我與無咎都覺得,老樹此次參試多半與‘雷火爆’馬震春有關。他們當日受人指使共赴平陽樹林,意圖在大人進入鬼夫幻陣時行兇,這次恐怕也不懷好意。”
“尤其現在馬震春變成了死靈術士,杜鵑又成了馬震春的血傀儡,加之阮貴人的事,情況非常棘手。”
“我與無咎擔心的是,若老樹和死靈術士都會去神女峰,恐怕那個黑衣人也不會消停。”
……
丁鶴染的話像一盆冰碴子,澆得宋微塵透心涼。
雖然當時在平陽樹林到底發生了什么,有多驚心動魄,她身處幻陣沒有辦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丁葉二人身上的傷她是見過的,四舍五入兩人也等于是死了一回——能輕易把司塵府天羅地網兩大統領傷成那樣,這些甲級術士的破壞力,恐怕是她想象力所不能企及的可怕程度。
若是墨汀風無傷無患倒也無懼,實至名歸的寐界第一戰力,任是誰想搞事都得仔細掂量掂量。但現在的他幾乎法力盡失……離術士定級試煉開賽的日子已不到十日,他無論如何不可能恢復如昔。
神女峰又這般兇險,恐怕此行大家都兇多吉少。
想到這里,宋微塵如坐針氈,一雙鹿眼擔憂地看向墨汀風,后者沖她不動聲色搖了搖頭,那神情宋微塵看懂了:不要將他在云繭法力盡失之事告訴丁葉二人。
墨汀風眼神平靜無波,絲毫怯色也無,他是真的沉得住氣。因著那份冷靜,宋微塵的心也莫名其妙跟著安定下來。
“除了老樹,名單上可還有特別值得關注之人?”
墨汀風修長的手指有節律的敲擊著桌面,似乎正在腦中下一盤大棋。
“稟大人,‘火折子’也在名單上。”
賞金獵人“火折子”,火系準甲級術士,無人知其性別年齡,憑朱砂鎮的一口古井收受賞金任務,宋微塵當然記得這個人,那時霧隱村地陷露出的中空地穴便是此人的老巢。
而那里之所以會陷落,正是因為火折子、黑衣人,以及死靈術士他們三人在地下纏斗而致,之后此人便失了音訊,也不再接賞金任務,現在突然出現,絕非善類。
“火折子參試是從何處府衙上報?”
墨汀風一邊翻著試煉名錄一邊開口問道。
“回大人,從朱砂鎮上報。”
葉無咎向前一步,
“我派人去查過,火折子的‘參試投牒’是五日前由府尹親自呈報,據說那日清晨府尹醒來,已經填好的投牒就放在他床頭,放在一起的還有一縷胎發,上面系著一把長命鎖。”
“那長命鎖府尹自是認得,幾月前兒媳誕下長孫,他特意找了知名的匠人所造,府尹的兒子在幾百里之外任職,長孫自然與他住在一處,這憑空出現的投牒與長命鎖,分明是一場威脅。府尹大駭,立即讓府尹夫人出發去兒子居所探望,而他本人則親自盯著‘火折子’的術士試煉呈報之事,以防紕漏牽連家人。”
說到此處,葉無咎頓了頓,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多了一絲不甘。
“所以依舊無人見到火折子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