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時刻保持警覺,看見螳螂現身,別輕易認為自己就是黃雀,因為蟬常常會以螳螂的面貌出現。”
“是!屬下謹記!”
丁鶴染一邊應著一邊嘚瑟地沖葉無咎擠了擠眼,
“怎么樣老葉?論法能我不如你,但論腦子,你得管我叫哥。”
“我叫你祖宗。”葉無咎白了他一眼,
“趕緊說正事吧,呂遲出現在神女峰后做了什么?”
神女峰。
身著破怨師制袍的呂遲輕手輕腳在林間走著,不時停下回望,似乎怕有人跟蹤,明明山中寒冷,他額角卻出了明晃晃一層汗,但掏出手帕卻又不擦,只是閉著眼捏在手里揉搓,似在細細感應著什么,須臾睜眼,堅定向著林子深處而去。
丁鶴染施展隱蹤術,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后,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些地方他與葉無咎剛剛才去過!難道是呂遲發現他們了?
不,不是。
又跟了一會,丁鶴染回過味來,不是呂遲發現了他們,而是他正沿著阮綿綿先前出現過的地方重新又走了一遍——先后順序,分毫不差!
難道設置“不入五行陣”之人,乃至死靈術士背后之人,竟是這個已經“死了”的呂遲?
丁鶴染心中焦慮,面上神色更加陰沉,若非司塵大人交待過“無論發生何事,只能暗中觀察不能干預”,此刻他已經出手了。
呂遲圍著林子繞了半響,最終在一塊巨大的石頭背后停了下來,那處正是阮綿綿的虛影最后消失之地。
丁鶴染悄悄靠了過去,見呂遲閉目,半跪右掌探放于地,渾身微微顫抖。
丁鶴染正想細看他掌下地面有何異常,突然半空一個驚雷,受陽雷之力影響,五個“焚望印”一瞬間爆了三個,巨大的法印震蕩沖擊讓丁鶴染陷入短暫失神,回神時,呂遲已經消失不見。
“老丁,發生了什么?捕信網感受到了巨大的波動,你沒事吧!”
丁鶴染還未來得及上前探查,葉無咎的定向傳訊已經從霧隱村傳了過來。
“我沒事,呂遲不見了,我先去取證。”
……
就在丁鶴染復述神女峰發生之事的同時,葉無咎從門外將呈著證物的托盤端了進來,放于墨汀風和宋微塵面前。
里面是一竹筒泥土,和一枚被完整取下來的泥腳印。
“請大人和微哥過目。”
丁鶴染指著證物托盤,
“竹筒中是從呂遲在神女峰最后碰觸過的位置取來的土。”
“腳印則是呂遲的,屬下仔細尋了一路,這是最明顯的一個。”
快速看了一眼腳印,墨汀風似乎證實了心中某種猜測,轉而去細看那竹筒,泥塊取樣完整,中間有一小塊不明顯的紅。
“這是血?”
墨汀風掌中施術掃去,果然土壤泛起絲絲縷縷的血光,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稟大人,是血,屬下在回來的途中試圖對其溯源,但未得到太多有效信息。”
葉無咎聲音里透著遲疑,
“屬下掌管的溯源部此前曾對阮貴人、杜鵑和呂遲的血液做過‘血信歸源’,所以我很肯定,這血跡并非來自他們三人。”
“恐怕要查出血跡來自何人還需花點時間,天亮我就著手處理此事。”
墨汀風沒說話,只是想到什么似的,從懷中再度拿出那只裝有獙獙之血的結界儲珠,取了一滴沒入竹筒,一面施術,一面念起《血脈溯源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