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喝。”
宋微塵一臉悲壯——其實往好處想,雖然尸陀鬼王消停了,但死靈術士的威脅仍在,還有身上的咒死術也未解,她確實需要一些“很陰間”的力量來以毒攻毒,說不定就負負得正了呢?
宋微塵悄悄把小別致從馭傀里放了出來,她要冒個險——雖不知有沒有效,權當活馬醫一醫。
婉兒為宋微塵重新戴上喜帕,又將酒杯自帕下送到她唇邊,
“我自己來。”
她接過,仰頭一杯飲盡,復將玉樽還給婉兒,木魚之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噹——”
一聲古剎暮鐘之聲仿佛就在耳邊撞響,宋微塵震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捂耳閉眼。
呼啦!
又是一陣混合著濃烈香火味的怪風襲來,喜帕再次被風掀走,雖未睜眼,宋微塵卻知道周圍環境已變——清冽的山林草味縈繞鼻尖,而后背暖洋洋的,顯然正被陽光照著。
她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謝天謝地,成了!
“啊!”
一聲尖叫刺得耳膜疼,宋微塵睜眼,自己已然回到神女峰,就在那片草地的盡頭,再走兩步就會進入一片長滿氣根的樹林——而眼前正是那穿著紅色鴛鴦紋喜服、頂著囍字蓋頭的婉兒,只不過與此前相比,她現在很不淡定。
“你!你,你不是人!”
喜帕之下,婉兒低垂著頭顱,顯然在看她的手——與此前的纖纖玉指和嫩白手背不同,上面竟然長出了一層厚厚的奶黃色絨毛。
婉兒慌了,不止手背生出絨毛,她現在覺得尾椎骨的位置奇癢,就像是……就像是要長尾巴!
肯定結契的對象出了問題!
眼前這個丫頭難道……難道不是人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婉兒一邊喃喃,一邊用手在喜帕下反復摸著自己的臉,雖然看不到,宋微塵卻不難想象,之前那張毫無破綻的平庸的臉上,現在多半也長了一層軟軟的黃色絨毛。
“大姐頭,成了喲!”
小別致不再瑟縮,大剌剌從衣襟里鉆出來,抱著胳膊坐在她肩上近距離觀賞婉兒。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鼠鼠我呀現在看這個怪姨姨順眼多了涅~”
小肉球一邊說一邊伸出自己的肉爪,滿意地看著手背上那層“同款黃色絨毛”。
“啊!!”
又是一聲尖叫,婉兒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尾椎骨,那里明顯有了一個骨質凸起。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大姐你禮貌嗎?”
宋微塵翻了個白眼,
“你才是個東西!不,你不是個東西。”
算計別人反被算計,該!
其實宋微塵剛才玩了個障眼法,借著喜帕遮掩,讓小別致替她喝了那杯合巹酒——她想好了,成則萬幸,她可全身而退。若是不成,再讓小肉球將時光倒回,由她自己來喝這杯合巹酒。
所以——估計現在李戡很想再死一死,因為他的結契“發妻”已經炮換鳥槍,成了一只胖豚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