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李戡一聲輕笑,將墨汀風的驚惶失態盡數看在眼里。
“寐界司塵之主墨汀風,沒想到居然是你。至于這另一位——方才聽得司塵大人喚他孤滄月,莫不是那位新晉神君?呵呵,本王如今雖只余一縷殘魂,但你們的名號,卻也如雷貫耳。”
“只可惜——本王不在乎。”
李戡勾起的唇角滿是揶揄,
“司塵大人,想必你很清楚,短時間內你根本殺不了我。”
“相反,在你將本王折磨到變成亂魄之前,我卻有大把時間和機會可以殺了宋微塵——比如,現在。”
“且因著這連理同契的緣故,就算她死了,在本王沒有消弭之前,無論自愿還是被迫,她都只能與我做一對怨偶夫妻。”
“到了那時,同為幽魂,你對我的折磨,她亦會感同身受。呵呵,司塵大人,如此……你還要對本王動手么?”
……
墨汀風一時語結。
李戡句句戳在軟肋,看來方才一番言語并震不住他。可看李戡這模樣,卻也不像真要宋微塵性命,他到底想要什么?略一思量,墨汀風軟下身段打商量。
“王爺,微微法力低微,予你難堪大用,莫不如放了她。未了之愿,墨某一言九鼎,我幫你達成。”
“未了之愿?哈哈哈哈!”
李戡似乎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話,忍不住大笑出聲,說起來,這兩人還真真是一對——宋微塵初見他時也說過類似的話,說什么“您雖不是亂魄,但遲遲沒有離開紅塵,想必是還有心執未解?”一副要幫自己完成心愿的義不容辭。
呵,人啊,慣會紅口白牙,慣喜歡發誓許諾。
李戡并不理會墨汀風,而是垂眸看向宋微塵——她脖頸間的枯骨大手顯得分外扎眼。
“能讓當今司塵大人為你折腰,夫人,本王倒是小瞧你了。”
“婉兒若知你身后站著的是這樣的人物,怕是連你的衣角都不敢碰。不過,事已至此,她也許尚可反悔,本王卻再無回還。”
李戡又是一聲輕笑,似譏諷,似自嘲。
另一只枯骨大手輕輕撫上宋微塵的臉,刺骨的冰寒之氣如同一把尖利匕首舔著她的面頰,宋微塵下意識想避,卻奈何被掐著脖頸無法動彈,只覺一陣陣惡寒從尾椎骨向著頸椎蔓延。
“你叫宋微塵,對吧?”
“宋微塵,你我冥契已成,除非本王消弭,否則你永生永世只能是本王的妻。”
“夫人,既然我們已經陰差陽錯結成連理,不如怨偶齊心,一同殺盡這天下寡義之人,如何?”
“混賬!!你也配!!”原本已經黯然退到角落的孤滄月突然爆出一股強烈的煞氣,滿頭銀發陡然變長,一縷縷似銀蛇狂舞,像極了墮仙美男版的美杜莎。
“本君管你是魂是魄,什么貓貓狗狗也敢打微微的主意,不得好死!”
看來李戡這聲“夫人”又一次碾碎了孤滄月的理智,盡管他退到角落一避再避,卻還是無法控制心性失序,再度癲狂。
呼吸間,萬千銀蛇已經破空噬向李戡!
不過這次李戡顯然已有準備——昔日的“朔方大將軍”到底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手鉗住宋微塵飛身避開,另一手從腰間抽出一盤螭龍鞭,展開后如龍入青云,雖有些吃力,卻也勉強將攻過來的萬千銀蛇環扣其中,再加上墨汀風隨即斬來的法相巨劍,銀蛇落地化作斷發紛紛,轉眼消散不見。
“滄月,冷靜!你這樣只會傷到微微!”
“李戡,你放開微微!有任何要求都好商量!”
墨汀風飛身擋在了李戡與孤滄月之間——也是好笑,明明他才是被半路奪妻的那個,明明前一刻還在氣惱突然冒出個野男人張口就喊宋微塵“夫人”。可現在他卻為了救她,主動站在孤滄月這個“前男友”和李戡這個“男禍水”之間阻擋兩人起紛爭,要是宋微塵此刻還有閑心調侃,必然要夸墨總有正宮風范。
不過她已經說不了話了,盡管努力用傀氣維持著自己的心跳和意識,但持續的缺氧還是讓她渾身無力。
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后悔,后悔在被李戡掐住脖頸的最初,忘了用月光寶盒大法脫身,光顧聽著他和墨汀風兩人叨逼叨了……果然看熱鬧害死人……
……
“王爺,你到底想要什么?!放了微微,一切好商量!”
墨汀風看著逐漸癱軟的宋微塵心急如焚。
“想要什么?”
李戡看著瀕死的宋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