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點了點頭,在他心中也早已將這位可敬的老人視為自己的爺爺。
馮明君伸手攏了攏被風吹散的頭發,許純良發現她的頭發內夾雜著不少的銀絲。
馮明君道:“從聰兒小的時候,我就希望他健康成長,長大后就是你現在的樣子。”
許純良心中明白,馮明君早已洞悉了一切,不過她在自己的面前一直掩飾得很好,也許她早就認定許聰注定要死,沒有把自己當成害死她兒子的兇手。
馮明君道:“我曾經考慮過要怎樣面對你,甚至想過應該仇恨,可后來我發現,恨一個人并不容易,尤其是自己的兒子。”她的目光落在許純良的臉上,其中摻雜著無奈和悲哀,但是絕沒有仇恨。
許純良道:“看來我讓您失望了。”
馮明君搖了搖頭:“從來沒有希望又何談失望,我過去是個不信命的女人,可現在不能不相信,純良,島上的那場行動并不是針對你的。”
許純良道:“蘇天宇的事情和他女兒無關,能不能……”他本想說能不能放過蘇晴。
“不能!”馮明君不等他說完就斷然拒絕。
馮明君伸手將他的雨傘輕輕推開,雨停了,沒必要繼續撐下去。
許純良收起雨傘。
馮明君道:“我其實也只是一個執行者,有些事情我無法改變。”
許純良道:“蘇天宇已經死了,何必再抓住他的女兒不放?”
馮明君道:“任何世界都有規則和秩序,想要維持平衡就必須及時清除掉破壞規則的因素,蘇天宇雖然死了,可是他用某種方法將他的能量傳遞給了他的女兒。”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馮明君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她的推測并沒有任何的錯誤,如果馮明君的出發點是要清除這些破壞規則的因素,那么其中是不是也包括自己?包括自己的身邊人?
馮明君道:“審判到來之時,誰也抗拒不了。”
許純良道:“沒有例外?”
馮明君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許純良將手中的傘遞給馮明君,此時天空又下起了雨。
馮明君沒有追問蘇晴的下落,因為她知道許純良不可能說,握著留有余溫的傘柄,馮明君望著許純良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道:“你爸失蹤很久了。”
許純良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著陰沉的天空,過了一會兒方才繼續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雨很大,許純良冒著雨來到爺爺的墓地。
夏侯木蘭已經提前在這里等他,看到渾身濕透的許純良,她感到有些心疼,趕緊下車迎了出去,舉起傘為他遮住頭頂的大雨。
許純良搖了搖頭表示不用,接過她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鮮花來到爺爺的墓前,為爺爺獻上鮮花。
夏侯木蘭遠遠等著,看到許純良在墓前跪了下來,手扶墓碑低聲說著什么,雖然聽不清其中的內容,可她知道許純良此刻的內心情緒是極其復雜的。
許純良又去了大爺爺周仁和的墓前獻花,他必須要來這一趟,向兩位可敬的老人坦誠一切,也算是和許家作一次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