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水師雖然加緊了速度,但替天盟眾水匪卻有邱平暗中助力,順風順水,一直向南游蕩。
只幾日功夫,竟沿著洵水,直達南邊的云州。
這一路行來,他們的聲勢越發隆重。
而越是如此,朝廷對剿匪水師的催促越急,若是再這么鬧將下去,朝廷對于漕運的掌控將徹底崩塌。
“去問問潛江蛟的那伙人他們可還有吃的。”
在水上漂泊的這些時日,那青年公子早就不復俊朗模樣,不僅胡子拉碴,雙目也是凹陷,看上去倒像是難民。
“早就沒了,而且他們現在還在怨恨著咱們呢。”
精壯漢子此刻也不復精壯,餓得一副皮包骨的模樣。
他回頭看了一眼潛江蛟眾人的船只,小聲開口說道。
“我肏你全家的,你們特碼挨千刀的貨,非得把咱們拖下水,老子日你八輩祖宗”
隱隱約約,能聽到潛江蛟眾人的怒罵之聲。
他們才叫冤枉呢。
本以為能投靠個好背景,誰料到這伙人原來早就是泥菩薩。
他們跟在替天盟的后頭,卻發現也上不了岸了,而隨著他們攜帶的干糧吃完,每天只能跟著生吃些粗糙的谷子。
鬼知道這些人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遭遇了這么詭異的事情。
聽到后面那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臟話,青年公子的臉色也越發陰沉,他恨不得上前撕爛這伙人的嘴。
但現在,所有人的情緒都到了一個瀕臨崩潰的境地。
無論他使出金銀還是畫餅,都無法調動眾人士氣。
他不敢在這個時候發作,免得引得自己人都內訌起來。
“莫非真是上天要亡我”
他看向遠處的目光有些發直,流水淙淙,但他看到這些河水卻有些惡心之感。
若是讓他選,他寧愿就此上岸,以后再也不碰水了。
“前前面是什么地方”
隨著他們不斷向南,如今四周景貌已經與北方截然不同,四周草木繁盛,卻看到前方不遠處就是一規模龐大的碼頭。
約莫十艘大船停泊在附近,無數苦力纖夫在忙活著。
而在岸上不遠處,卻是一座規制頗大的府衙。
“是總督漕運部院,咱們順流而下,到這洵水盡頭了。”
水匪中識字者不多,只有那青年公子認得那府衙上懸掛的名字。
看到這衙門,他的臉上悲喜難言,再往前走,莫非他們要進入云州的陵江
這日子可啥時候是個頭啊。
“水匪來了,快跑啊”
此處是洵水漕運的,也是數條水道匯聚之處,南方數州的漕運最終都是匯合于此處,再沿著漕河向北,便直入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