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安慰聶向濤幾句,任何人與邱平比修行,都會很受打擊的。
聶向濤權當這是真心安慰自己的,便點了點頭。
“這一次的重訂仙冊,不僅僅是各族天驕的盛會,對于你等也是一個機會,我向明靈王替你討了個差事,做那大會中的巡察使,負責巡檢安保的差事。”
“若是做得好了,也能順理升個半級。”
“你不是覺得這同知做得不痛快,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外放到地方為官,能擔任一府之地的水官,也是逍遙自在。”
老者拍了拍聶向濤的肩膀,開口說道。
“謝過老太師”
聶向濤只覺得內心激蕩,對于老者分外感激。雖然一府之地的水官之比現在只高了半級,但絕對比這每日里擔驚受怕的漕運來得快活。
而且他早就踏入元身,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清修一番,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又是一番千恩萬謝之后,他才被打發走。
“這可真是一場盛會啊。”
老者看著聶向濤的背影,眼中仿佛藏著深不見底的湖泊。
景興懷小步走出了宮門,偌大的皇城在他的身后,正午的陽光籠罩下來,令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在他的身側,盡皆是剛剛下朝的大臣。
但卻沒有多少人與他打招呼,甚至有人從他的身邊走過,都冷眼以對。
或許這就是做孤臣的悲哀吧。
他在朝廷中并未投靠哪一系,卻是如他當年的老師一般,只忠誠于天子。
而天子雖然對他屢加恩榮,但卻也令他變成了一把刀。
一把鋒芒畢露,隨時可能殺人的刀。
一把刀若是與朝堂上其他人攪和得太多,天子就該對他不放心了。
“大人。”
他走出沒有多遠,便有一獨臂青年迎了上來。
青年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脊背停止,看著猶如一株青松。
“承卿,你的傷勢還未好,不用親自來接我。天子給我加了一旗的護衛,你還是養傷為要。”
景興懷向前快走了幾步,小聲說道。
“便是天子御賜的親兵,我也不放心。”那青年搖了搖頭。
他本身是兵武高手,雖然斷了一臂,但傷勢已無大礙。
景興懷自然懂得青年的意思,如今天下承平,這帝京安穩了數百年,京營和五城兵馬司的兵丁盡數是帝京子弟。
這些人中有多少人早就被人滲透,卻也是未知之事。
哪怕是天子,對于這些事情也有心無力。
否則也不會出現此刻在帝京就公然襲殺朝廷大員的事情,這簡直聞所未聞。
“咱們走吧,我領了圣旨,要前往青州,整頓漕運。”
景興懷嘆了一口氣,上了停在一側的馬車。
待到他坐穩之后,青年也一抖韁繩,駕著車快速離去。
許多朝廷官員看著他的馬車,眼神中帶著冷色。
這漕運,事關無數人的生計。遠的不說,單是十三漕河交匯的灞水碼頭,如今幾乎快形成一處城鎮,有二十萬人依仗著此處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