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便有數十人過來拜見。
“天子劍在此,如帝親臨,爾等為何不跪”
因為大帳被拆除,景興懷又讓人四下點了火,將此處照耀得一片亮堂,官兵上下都能把這里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在燈火照耀下,那寶劍上暗金色的龍紋熠熠生輝。
一眾軍官在相互對視一眼之后,終究挨個跪了下來。現在局勢不明,他們上面的老大都被抓了,再加之之前殺人立威,他們心中戚戚然,不敢做出頭鳥。
見到上級都跪了,其他人也紛紛跪了一地。
畢竟大乾王朝統治五百年,對于普通人來說,天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爾等貽誤戰機,令水匪禍亂漕運,按律當斬。”
“然天子好生,除主官之外,其他人等一概不追責。”
景興懷高舉著天子劍,繼續開口說道。
見到此狀,眾人才徹底放下心來,天子劍在,那便等于是天子承諾,自不會有假。
“伱,上前一步。”
景興懷忽然間指著人群中一瘦弱軍士開口。
那士兵怯懦不敢上前。
景興懷便也沒有管,直接開口問道“你如今每月餉銀幾何”
“啟啟稟上差,小人每月餉銀五百錢,月糧二斗半。”
那士兵在稍作猶豫之后,開口說道。
“啪。”
景興懷將手掌重重拍在桌上,聲響將旁人嚇了一跳,那士兵也趕忙跪倒在地。
“根據大乾軍制,戰時餉銀當月給二兩,糧食一石,若是不足額,便以鹽布抵扣。”
“此僚竟盤剝至此,實在是混賬至極。”
景興懷破口大罵。
而一眾士兵則面面相覷,底層的士兵被盤剝早就是常有之事,甚至于,因為上下不通之故,許多人都不知道朝廷應該會發放多少餉銀。
如此,便給了各層盤剝的機會。
而那些跪倒在地的大小軍官,則后背冷汗冒出,因為他們也是跟著一起盤剝軍餉的。
若非如此,如何能養家糊口。
“諸位,我已經查明,皇帝與爾等的銀錢盡數被此人與地方勾結吞沒,從明日起,爾等隨我入青州,我當與你等討要缺額的軍餉,遠得不說,至少要補齊一年之數。”
在場眾人的數學自然不好,但也大概能算出,若是能補齊銀錢,那他們每人大概能得銀錢二十兩左右,糧食百石。
對于底層的士兵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巨額數字。
“好,所有人速速下去休息,明日一早,便隨我出發。”
景興懷以威嚇之,以利誘之,在轉眼之間,便將人心收服。
邱平在一旁看了,心中也暗暗佩服。
他之前剛上任灞水河伯之時,也面臨下面人不聽話的局面,但他只能靠熬鷹一般,與眾人死磕。
若非神道的權柄對下級有著很大的壓制,恐怕底下人早就翻天了。
在休整一夜之后,景興懷便重新編整了隊伍,將萬余官兵編成兩百旗,令鎮撫司的一眾親衛各自領一旗。
他之所以一來此處,便受到那大漢的挑釁,恐怕就是那些漕運反對勢力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