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皮鞋踩在舞臺側方的階梯上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敲擊聲,兩道人影緩緩上臺。舞臺上放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擺著水杯和準備好的話筒。臺下是烏泱泱的記者,攝像機的鏡頭折射著宴會廳內的光線,像是一塊又一塊反光的鏡子。
“來了,來了。”
臺下有的記者見到舞臺側方走上了人,頓時對彼此互相小聲喊道。
緊接烏著泱泱的人群頓時有些騷動起來。
剎那之間,閃光燈驟然響起。如同一陣又一陣小恒星爆發一樣,閃爍出刺眼的白光。
一個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抬頭看到了舞臺上方入坐的兩個人影,見到上來是兩個如此年輕的律師之后,眼角微微抽動,露出了有些不置可否的表情。他是朝日新聞臺的新聞采編主任志村悠介,其在新聞行業深耕超過三十年,策劃過多起在東洋島內極具大眾影響力的深度新聞報道,被譽為朝日新聞臺的“黃金之手”。
“這么年輕的兩個律師。莫不是丹羽在詐我吧,他們能有什么猛料”志村拿出打火機,點起了第二根香煙,叼在嘴中。
旁邊的新聞后輩,見到志村點煙,絲毫不敢出聲提醒,只得默默忍受著吞云吐霧。
卻見得臺上那位男律師,臉上表情異常沉穩,面對如此眾多的聽眾,毫無怯場之意。毋寧說,反而還似乎更加激起了他的昂揚斗志。
這個男律師臉上那種沉靜又有點不羈的表情映在朝日新聞主任的眼里。
“哦,看來有點意思。”志村嘴角微微翹起。他識人無數,這種年紀,能在如此多的記者面前,維持這種淡定的狀態并不簡單。比如這位男律師身邊的那位女律師,才是那個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正常反應。卻見得身旁的那位女律師在入座的時候,高跟鞋還撞了椅子,整個人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臺上那個男律師入座。在短暫的沉默之后,麥克風的聲音“嗞”的一下響起來,一個有些渾厚的男聲出現在宴會廳內。
“各位媒體朋友,我是寺井訴川本高速一案的原告律師北原義一,身旁這位是本案原告另一代理人宮川佐枝子。”
一句簡單介紹的開場白,交代出說話者信息。
“想必在座各位,已經知曉最近有關寺井訴川本高速一案流傳的媒體報道。”
“今天在宣布重大事項之前,本律師先行正告軼事周刊tyf周刊cb周刊yuyu周刊郡縣小報五家雜志商刊登有關我當事人寺井不實文章的上述五家雜志商,需即刻停止有關雜志的售賣、并下架相關雜志。于本律師正告之后,有關雜志之制造、流轉,包括但不限于出版、印刷、銷售、轉載,亦須全部停止,否則將視之為對我當事人進行名譽進行共同侵權,擔負法律責任”
“原告代理人已通過公證處,公證購買含有上述對我當事人攻擊文章的雜志。”
北原從座位旁邊提起一疊雜志,一本又一本地撂在桌上。旁邊的宮川將這些雜志高高舉起,向大廳內的記者展示著其中正文部分的內容。
“就對于污蔑、中傷我當事人的報道,本律師將追究有關雜志商名譽侵權之法律責任”
聽著北原義正言辭的正告,臺下的志村不由得笑出了聲,有些煙灰灑落在了對面。沒想到開場白就是要告記者。在一群記者面前說告記者,這個開場白還真是獨特。
“同時,本律師注意到最初報道流傳開始時間,恰好是在川本高速發布有關本案訴訟公告當日。在系統性的攻擊面前,本律師不得不懷疑這些報道,另有幕后黑手。我想提醒本案另一當事人注意在民事訴訟進行期間,切勿惡意散播有關我當事人的謠言,進行中傷,混淆視聽,煽惑旁人”
很明顯,這番話語劍指川本高速。
此時,臺上的話音戛然而止。
像是正在播放的音樂,突然中斷了一般。
臺上沒有再傳來聲音,然而兩位的律師,依舊繼續坐在臺上。
一陣有些可怕的安靜傳來。
在悄無聲息之中,宴會廳內的氛圍,在隱隱發生著變化。這陣有些奇怪的沉默,激起了底下觀眾的好奇。
“他們怎么不說話了”有些記者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