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都宮手持著藤村出版的東土巡游遣唐記,翻到版權的扉頁,指著上面的文字,開口道“原告方才還故意扭曲版權扉頁的表述。的確,該扉頁載明了被告點校所依據的底本是清正園本,但其意思并非清正園本是該點校作品所依據的唯一底本。其真正的意思應當是主要依據的底本是清正園本。”
“因此,出現被告方才所謂的那些字詞雷同實在太過正常”宇都宮冷道一聲。
聽著這位名教授的駁斥,北原亦隨即針鋒相對道,“問題不是在于這些點校之處,是不是參考了芥子園本。而是在于比對結果顯示,被告的底本選擇根本無從體現是出其是清正園本”
投影白板上的一組組數據不斷滑動,那一張張餅狀圖、條形圖,印證著,至少是看起來印證著這位北原律師的話語。
宇都宮皺著眉頭。由于此前,沒有拿到下川的點校第三稿,他根本無法臨場對這些復雜的比對結果進行反駁。
然而,他畢竟是東洋知識產權法的權威。在稍作思索之后,他再度開口道“退一步講,即使構成了底本相同,亦不符合原告所謂的抄襲之意。兩部點校作品即使選擇了同一底本,難道就會構成抄襲嗎原告顯然在濫用抄襲一次的表意”
“底本的選擇,僅僅只是一個動作。在這個動作本身之中,根本沒有任何進行創作的表達出現。試問,難道被告選擇了與原告相同的底本進行點校,就會構成抄襲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案涉東土巡游遣唐記是已經進入公共領域的作品。下川可以選擇芥子園本進行點校,其他學者亦可以選擇芥子園本進行點校。我們不能說下川選了芥子園本進行點校,其他學者便不能夠再選擇芥子園本。”
宇都宮走在法庭之上,“舉一個類似的例子,就拿翻譯來說。假設一部外國有第二版和第三版。兩版相較各有高低。對此,有翻譯者選擇了第二版進行翻譯,另一個翻譯者也選擇了該的第二版進行翻譯。難道這種選擇會是抄襲嗎”
“我想向法庭強調的是,原告主張的底本抄襲根本是一個不成立的概念。底本的選擇,只是一個選擇。完全不包含任何的創作因素。在這個選擇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獨創性的出現。僅僅只是一個選擇的動作,怎么會構成抄襲呢”
“試問這個選擇的過程本身,有創作出任何的文字、聲音、影像嗎沒有,沒有任何新的材料被創造出來。既然如此,連新的材料都沒有產生,所謂抄襲又何從談起”
“據此,原告所主張的底本抄襲根本不成立。其所舉證的所謂字詞雷同一事,同待證事實缺乏關聯性,更與證明目的,無法產生聯系”
宇都宮一番犀利的駁斥如同滾滾浪潮般襲來。在不到片刻之下,便能做出這樣的法律論述進行還擊,無與倫比地展示出了這位名教授極其深厚的法學底蘊。這位東洋知識產權法學會副會長的頭銜絕非浪得虛名,而是實打實地有真材實料。
法庭之上,這兩個身影彼此互相對立。
一位是剛畢業的東大年輕律師,而另一邊是東洋的法學權威。
這兩個看起來地位有些相差過大的人物,卻在今日的庭審之上,產生了激烈無比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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